陈飞卿认得他是太后身边的公公,答道:“还好。”
那公公关切地道:“晨起太后听说玄将军讲小侯爷受了苦,病在床上,她心疼得很,赶紧就让奴婢带着太医过来了。”
白御医怀揣着药包,坐在书院大门的门槛上,半眯着眼打瞌睡,满脸都写着生无可恋。
公公又问了句:“可奴婢见小侯爷j-i,ng神似乎还好?”
陈飞卿适时地咳嗽了一声,道:“今日见了玄将军,倒确实j-i,ng神好些了,都能出门走动走动。”
公公点了点头:“j-i,ng神好是好事。若小侯爷j-i,ng神尚可,不知能不能去宫中一趟?”
陈飞卿更j-i,ng神了,问:“太后有事召我入宫?”
他如今倒不怕事,就怕什么事都不带他。
公公点了点头。
陈飞卿正要应允,忽然想起来另一件事,便看向了傅南生。
之前那拨杀手若真是太后的人……那如今太后立刻又派人来召他入宫,难说是为什么。
陈飞卿有些不放心。
傅南生仿佛知道了他的心思一般,朝他道:“我没事,尚可以自保,之前是一时措手不及才落了下风。”
陈飞卿不是很相信这话,只当傅南生在逞强。
傅南生笑得越发灿烂起来,逗他:“难道以后你要把我拴在你身边寸步不离了吗?”
陈飞卿倒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并不说出来,只道:“这时候不开玩笑。”
傅南生委屈地道:“我没有开玩笑,还挺希望那样的。”
那公公看着他俩眉来眼去,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陈飞卿回过神来,也咳嗽了一声。
傅南生道:“我真的没事,以前我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不也没事吗。”
陈飞卿如今很听不得他说这样的话,半晌才道:“宫门外不远处有个茶楼,你在那里等我接你。茶楼的老板是我的朋友,我想应该没有人敢去那里闹事。”
傅南生很听话地点了点头。
陈飞卿便跟着公公入了宫,看到除太后以外,皇上在,他爹也在。
他虽然心有疑惑,面上却不显露出来,照常一一行了礼。
太后又对他慈爱了起来,道:“听说你最近受了苦。”
陈飞卿道:“还好。”
太后摇了摇头,叹了声气:“是苦了你,赶紧坐下。”
陈飞卿坐在皇上侧首,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他爹。
皇上却低着头在看地上,他爹也低着头在看地上。
陈飞卿只好又看向太后。
陈飞卿来之前,皇上和安国侯就已经在看地了,太后正愁着无处挑起话头,如今见着了陈飞卿一如往昔般自然,忙道:“飞卿,哀家特意让御膳房做了几道你喜欢吃的菜。”
陈飞卿很是配合地答道:“太后一向格外地疼臣。”
仿佛两人仍然和以往那样似的。
太后挥了挥手,让伺候的人都出去了,这才又缓缓地开口:“今日请你们来,不为其他,只是家宴。安国侯是先帝的结拜兄弟,哀家这心里头,向来都是把你们当一家人看待。”
皇上和安国侯仍然沉默着没说话,仍然沉默着垂眼看地上。
陈飞卿只好又来接话:“臣也向来将太后和皇上视作亲人。”
太后欣慰地看着他:“朝政的事,哀家是不懂,也不管的,只知道那很复杂,很多时候,皇上都是身不由己。就拿之前的事来说,皇上也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千万不要因为这样就生分了。”
在场的人心知肚明,太后这话看起来是为皇上开脱,实则是为自己开脱。
但也没有人拆穿她。
太后声情并茂地道:“先皇驾崩的时候,皇上年岁也不大,身子骨又弱,哀家独独一个妇道人家,几乎就以为是天要塌下来了。还好,有侯爷在。”
安国侯终于有了些许反应,他沉声道:“臣奉先帝遗旨辅佐皇上,不敢有一丝懈怠。皆是职责所在,太后不必言重。”
太后道:“哀家也不当着自家人的面说假话,这些年来,多少闲言闲语,都是些闲人在说,说侯爷功高盖主,恐怕会成大患。哀家从来都没信过!”
听到这里,皇上也终于有了些反应,却是些不合时宜的反应。
他抬眼看向陈飞卿,招了招手。
陈飞卿疑惑地凑近了一些,却被皇上推搡着转过身去,掀起他后脖颈的衣领。
太后正说得情深义重,余光瞥到另一边,不由得看了一眼,也很莫名。
皇上揪着陈飞卿的衣领看了会儿,忽然笑了一声,道:“玄将军在早朝上说你病卧在榻,朕看你倒是龙马j-i,ng神得很。母后,可见玄将军说的不过都是些言过其实的话。”
太后一怔,便意识到这是皇上在暗示她,不必为了玄英早朝上那些话而过于惧怕安国侯府。
到底是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血脉,到底还是向着自己的。
一想到这点,太后的心中便暖了许多,也踏实了许多。
然而,她却不能听皇上这话,因为她知道,玄英说的很多话,都是真的。
这段时日以来,皇上突然对安国侯发难,这不但令其他人震惊,同样也令太后和姚氏极为震惊。他们甚至一度怀疑,皇上是别有意图,因此仍旧按兵不动。
然而,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被揭发了出来,直到陈飞卿回京被禁,许多人不信也得信——安国侯府是真的失宠于圣前了。
至于原因则众说纷纭,或是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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