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画面,若是换做任何其他一个世家贵公子,怕是直接都能下大狱了,太后和卫国公府关系虽然僵硬,可毕竟血亲关系摆在这儿,放眼整个京城,谁敢这么对卫大公子?
太监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两位祖宗,喻阎渊才是那个不好得罪的,于是便意思意思的说了一句后,垂下脑袋装眼瞎。
喻阎渊牵着卫翡之,晃晃悠悠的走到他跟前,醉醺醺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回小王爷,奴才是来传旨的……”
不等太监话说完,喻阎渊径直的打断他的话,修长的手指一指一指的,问道:“传旨宣召进宫?”
这小王爷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小太监面不改色道:“小王爷真是聪慧过人,咱家就是来传旨宣召进宫的。”
往日里小王爷也有喝大了的情况,据说醉酒后那是六亲不认,谁也治不住的主,就连长公主都束手无策。可偏不巧,他今儿就这么赶上了。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可别出什么差错才是。
想到这儿,太监深吸了口气,将姿态放得更低了,就怕稍一不留神,惹了小王爷不悦,今日这差事就不好交代了。
喻阎渊点点头,“嗯,的确是该进宫一趟。”
太监一听,立马欣喜道:“那,小王爷,咱们走着?”
也不知喻阎渊听没听清,他只将手上的绳子一断塞进太监的手里,满身酒气的道:“你,前头带路。”
“这……这不合规矩吧?”太监话音刚落,便被一道死亡般的眼神凝视住了。
刹那间,他急忙改口,道:“小王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咱家这就前面领路。”
说罢,太监牵着绳子,满头大汗的牵着绳子往前走。
可惜,还没走两步,身后突然一脚踹了过来,太监只觉得屁股一痛,瞬间,整个人便蛤蟆似的扑腾到了地上。
不等他爬起来,卫翡之便一脚踩在了他身上,怒斥道:“混账东西!你是个什么排面儿上的东西,也敢牵着本公子走?”
“不是,奴才冤枉啊……”
“冤枉?在场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敢说本公子冤枉你?”
说着,不等太监开口,卫翡之一拳头过去,只听‘噗’的一声,太监吐了颗牙齿出来。
“宣召本公子进宫就进宫,你竟敢用绳子牵着本公子走?怎么,你当本公子是养的宠物吗?”
卫翡之眼睛死死地瞪着太监,冷哼一声,手上稍一用力,便挣开了绳子,然后一把拖起口齿漏风,话都说不清楚的太监径直的往外走去,“既是传召本公子进宫,那就好生进宫说一说你这奴才以下犯上的事儿!”
太监眼珠子都瞪大了,他模糊中,仿佛看见小王爷嘴角噙着的一抹得意冷笑。
若是有耳朵好使的人,想必还能听见他口齿漏风的喊出的几句‘不是’来。
可惜,一切晚矣。
当太监彻底的被卫翡之托出去后,景小王爷一改这副醉醺醺的模样,身子站的笔直,忽的皱起眉头,想到一个问题,“近日南境可有消息传来?”
刀一从屋内捧着一件干净的白色外衫出来,闻言,脚步一顿,不解道:“兵部那边传来的消息,南境一切安好。”
“安好?”喻阎渊眉头紧锁,忽的沉下脸,怒斥一声,“一群蠢货!”
说罢,不等刀一反应过来,他转身进了屋子,拎起糕点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道:“收拾东西,城外等我。”
“主子,怎么了?”
刀一话刚出口,便听见喻阎渊一字一句道:“去南境!”
日头渐升,此时国子监内,师菡闲来无事,便让人拿了笔墨,便爬上了国子监的屋顶作画。
坐于屋顶,风光正好,整个国子监皆在眼下,青天白日,红墙绿瓦,朗朗欢笑,生机洋溢。
师菡的笔墨丹青自幼便是帝师亲自教导,前世若不是因为这双手握了刀剑,想必这双手,会一辈子握着笔墨书卷。想了想,师菡忽的心情大好,将眼底所见,皆画入画中。
这一画,便是几个时辰。
国子监弟子三三两两的经过,却无一人发现这屋顶上,还坐着个作画之人。
不多时,秦若若与锦阳郡主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秦若若因着落水之事,已经许久不曾在国子监露面了。不过这姑娘大概也清楚,她若是一直不露面,此时就没有半分挽回的余地。
于是今日一早便开始梳妆打扮,出现在国子监时,依旧光彩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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