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大公子?罗玉?”师嘉从门外进来,面色红润,比起前些日子,气色好了许多,整个人也渐渐的有了容光。她一袭藕粉百褶裙上,头上簪了一只粉色荷叶簪,虽瞧着不算富贵,却胜在精良,尤其衬她的气色。
师菡一看,便知道,那人已经回来过了。
师凌果然一眼就被师嘉惊艳到,她忙上前去扒拉师嘉头上的簪子,“大姐姐这簪子好生漂亮,从前怎么不见你戴过?”
“我也奇怪,昨天夜里似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之后,便看见这簪子了。”师嘉满脸欢喜,梦中人是谁,不言而喻。
师菡看破不说破,她看向师嘉,问道:“嘉姐姐今日可是要出门?”
师嘉微微颔首,目光灼灼的看向师菡,一字一句道:“是。今日,我送你回京。”
“什么?”
师菡还没说话,师凌大吃一惊,师老夫人这些日子正病着,并未提及回京之事,师菡也没开口。她原本是想帮师嘉打理好府里的事儿,再启程与外公一道回京的。
喻阎渊出事,她面上虽看似淡定,可实际上心里比谁都着急。
她既怕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更怕自己算有遗漏,置喻阎渊于险地。
无论是哪种,都不是她所想的。
师凌一听师菡要走,赶忙一把抱住她的胳膊,顿时便要哭出来了,“菡姐姐别走!凌儿舍不得你!”
“傻瓜!”师嘉无奈的摇摇头,柔声道:“你菡姐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待宁州事了,我便带你入京去看你菡姐姐还不行吗?”
师菡皱了皱眉,“可是……”
师菡心中还有不少担忧,最担忧的就是罗家。
师嘉笑着道,“我无碍的。师家在宁州也不是寂寂无名之辈,从前祖母当家,处处让着,倒是让他们以为我师家没人了!如今我既掌了家,兄长不在,我自会撑起门面。”
若非师嘉自幼接受的教育便是端庄淑雅,想必给她一把剑,她也能策马挥剑定一方平安。
师菡知道今日师嘉的安排定是经过细细琢磨的,见师嘉支持,她也不再执拗,点头应了下来。师菡一点头,师老夫人那边的意见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师嘉做主,张罗着替师菡收拾东西。来的时候,本是带了许多贺礼,不过如今婚事黄了,自然不需要了。
师嘉恨不能将整个宁州的特产都给师菡装上,但凡她觉得喜欢的,能用得上的东西,统统一股脑的塞进箱子里给师菡戴上。
而此时,趁着这个功夫,师菡带着师凌直奔城门口。
罗家,还欠师嘉一个交代。
马车行至城门口,罗玉被吊在高高的城楼上,罗家倒是派人过来,想把人放下来。可吊着罗玉的那人甚是刁钻,也不知用了什么功夫,竟是将人用绳子绕过城门口的大树,生生的把人给吊起来,足有十几米高。
这罗玉本就是个胆小的,一睁眼看见自己被吊这么高,顿时吓得尿湿了一大片。罗家也找了不少人来,爬树的,翻城墙的,可不是够不着绳子,就是解不开结。
既怕剪短绳子他们大公子摔成肉饼,又无是不是的刮风,罗家大公子就跟个肉干似的挂在上面随风而动。
“大公子您别急啊,老爷已经派人去找高手了,这绳子必然能解开的!”
“嘶……爹啊,救我……”
罗玉半死不活的哼唧,脖子上的血痕已然干涸。
师菡和师凌来的时候,只看见罗家的管家和下人火急火燎的,倒是不见罗老爷和罗霄,她心中好奇,不禁拽了个人打探。
“罗家老爷和三公子呢?”
路人叹了口气,冷哼道:“罗家老爷听说是气坏了身子,吐了口血,到现在都还没醒呢。至于罗家三公子,这会儿指不定在哪儿幸灾乐祸呢!他跟大公子可是向来面和心不和的。”
病了?师菡一怔,有些意外。
路人见师菡戴着幕篱,虽看不清容貌,可光凭这一身气度,也绝非普通人家,于是又跟着补充了句:“听说是罗家老爷干了亏心事儿,正好被帝师大人逮住了,估计是怕是被吓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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