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住了,虞蒸蒸呆滞看着他脸,半晌才磕磕巴巴憋出一句话来:“鬼,鬼王……您怎么在这里?”
容上扬起唇角,微微俯下身子,眸光懒散侧过头:“孤不来,怎么知道有人想逃跑呢?”
他离她那样近,微凉薄唇有意无意蹭过她白皙耳垂,温热气息轻轻钻进耳廓,酥酥麻麻触电感瞬时经遍全身。
低哑富有磁性嗓音,宛若低音炮似,令她大脑一片空白。
血液一股脑朝着头顶涌去,脸颊两侧像是喝了二斤白酒似,立马泛起淡淡红晕。
明明这张脸看起来那样普通,明明这个动作也只是平平无奇,可凑在了一起,却令她这个看惯了美男颜狗浑身都酥软了起来。
容上见她只是红着脸颊不语,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唇边笑意淡了淡,眸底划过一丝冰寒之色。
他不杀她,不代表他不会给她教训。
即便砍掉她双腿,只要留她一条命,活着就可以给他涂药。
这便是她逃跑应付代价。
他削瘦苍白指关节微屈,带着薄茧指腹轻轻摩挲玉扳指,只要他稍一抬掌,便可轻易折断她双腿。
从哪里折断比较好呢?
正在容上沉思时,虞蒸蒸逐渐清醒过来,她似乎是感受到了不易察觉杀气,连忙后退两步。
她蹩脚扯了个谎:“我听向护法说您要来人界,这不是怕您迷路,便准备去城门接您。”
容上懒懒掀起眼皮,不疾不徐轻笑道:“那这只……鸡呢?”
肥美母鸡懒洋洋卧倒,像是看热闹吃瓜群众,黑溜溜小眼睛盯着两人看,仿佛在嘲笑她似。
虞蒸蒸看到那母鸡脚上定位镯,突然明白过来,鬼王为什么能这般轻易找到她了。
原来掌控定位镯人不是向逢,而是鬼王,所以他才知道她在这里。
她看着那只幸灾乐祸鸡,有些恼火踹了它一脚。
这是什么品种蠢鸡,都撒开它半天了,这么长时间连个窝都不挪一下,还敢笑话她。
这下好了,人赃并获,她怎么跟他解释这母鸡脚上带着定位镯事情?
虞蒸蒸:“您听我解释,这件事不是您想象中那样子。”
容上:“嗯。”
虞蒸蒸:“……”
他怎么老是这样?
明明人家古早虐文里男主男配和反派,一旦有了什么误会,女主女配要解释时候,他们都是不听不听我就不听。
鬼王好歹也是这本书里反派**oss,他都十几万岁了还这么叛逆,真令她很为难啊!
她吞了口唾液,眸光不经意间扫到了手上两个镯子,双眸蓦地亮了亮。
“上次在栾殿忘记把通信镯还给您了,我左手套着储物镯,右手还有您通信镯,再戴一个镯子实在沉重,便将那镯子先安置在了这只鸡脚上。”
她越扯越离谱:“我本想着,待到在城门接到了您,就将通信镯还给您,届时再将鸡脚上镯子戴回来。这只鸡还能留下宰了给您炖补汤喝,实乃一举两得之法。”
说罢,虞蒸蒸便将通信镯褪了下来,恭敬捏住镯子一端,面色虔诚双手奉上。
容上对她通篇胡扯谎话并不感兴趣,他眸光越过她,望向了那只肥美母鸡。
它是上古神兽重明鸟,其形似鸡,鸣声如凤,目有双瞳,最擅长伪装,是以又唤作重睛鸟。
重明鸟力大无穷,不光可以辟除邪妖之物,它所下蛋还是修仙界修士们求而不得稀世珍宝,仅需一颗便可令炼气期修士直接冲到金丹期境界。
虽不知重明鸟怎会在人界,但它性情孤傲,最是厌恶修仙之人,能在她手下却不逃脱,实在令人惊奇。
容上缓缓勾起唇角,摩挲玉扳指动作顿了顿,并不去接那通信镯:“你留着,孤有事好寻你。”
他改变主意了。
服下重明鸟鸟蛋,便可为他拖延些时间。
权当是她找到重明鸟有功,功过相抵,那双腿就暂且留给她用一用。
虞蒸蒸一头雾水看着他,他能有什么事找她?
她试探道:“那这通信镯?”
容上没有回答她,他微抬掌心,一条闪着细碎银光链子从他削瘦指尖坠下。
他命令道:“系在脚踝上。”
好汉不吃眼前亏,虞蒸蒸向来能屈能伸。
她小心翼翼捏住银链子尾端,听话将链子戴在了脚腕上。
容上并未跟她解释这链子是什么东西,不过她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这玩意功能肯定跟定位镯差不多。
她弯腰拎起母鸡,干巴巴赔笑道:“天色不早了,您要不要先回客栈歇息?”
他不疾不徐收起油纸伞:“不去。”
虞蒸蒸:“那您想去哪里?”
容上:“逛窑子。”
虞蒸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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