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林走过去,抽下一条布巾,将祁律小心翼翼的从水中捞出来,赶紧用布巾将他裹住,以免祁律受凉,然后抱到榻上,让祁律躺下来。
祁律睡得正香,什么反应也没有,还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裹着的布巾瞬间散开,姬林头皮发麻,赶紧又拽过被子,将祁律严严密密的盖上,这才松了口气。
祁律睡得很香,或许是因着受伤的缘故,还需要休养,直接睡了过去,一直睡到快子时,迷迷糊糊的,耳听着有人叫自己。
“太傅?”
“太傅醒醒罢。”
祁律“嗯?”了一声,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因为太困了,还以为是獳羊肩在叫自己,不过仔细一想不对,小羊被石头狼叼走了,现在应该不在自己身边伺候才是。
祁律睁开眼睛一看,原是天子!
姬林正在叫他起身,说:“太傅,已经夜了,那主使怕要动手,太傅快醒醒神儿,准备抓贼了。”
如此好戏,祁律怎么可能不看呢,当然要亲自围观,而且祁律是个记仇的人,好端端的有人突然要劫持自己,这笔账肯定要清算才是。
祁律很快醒了过来,便要起身,姬林赶紧拦住他,说:“太傅,等等。”
祁律心想,等什么?他已然半坐起来,身上的锦被“哗……”一下从他的肩膀溜下来,祁律定眼一看,自己身上竟然光溜溜的,甚么也没穿!
姬林让他等的就是这个,因着当时祁律扒着浴桶睡着了,姬林把他抱上榻来,倘或给他擦干,苦的是姬林自己,所以姬林干脆给他裹上被子,便没有做多余的事情。
如今……
祁律赶紧揪住被子,赫然想起自己最后的记忆是在沐浴,干笑着说:“律……律君前失仪,还请天子责罚。”
姬林给他拿来干净的衣衫,说:“寡人先出去看看,太傅换衣衫罢。”
姬林很快离开,祁律松了口气,赶紧手忙脚乱的把衣衫套上,险些扭了自己受伤的手臂。
他刚换好衣裳,便听到外面有人大喊着:“失火了——失火了!”
“粮仓失火了!”
“快救火!快,这边——”
外面一片嘈杂,“踏踏踏”的脚步声来回来去的奔跑着,祁律穿戴整齐,赶紧从营帐中钻出来,便看到会盟营地的角落冒起浓烟,即使是大黑天,浓烟也看的清清楚楚,一滚滚的往天上蹿,火光倒是不大,但是烟气很重。
营中的虎贲军赶紧跑去救火,不管是哪个国家的军队,全都急匆匆的冲过去救火,营地里一时乱的不可开交。
就在营地混乱的时候,一个黑影快速冲着营地的圄犴而去。
会盟营地的圄犴根本没有什么犯人,只关押着昨日饮了吐真水的刺客,看守的非常严密,不过方才突然失火,而且还是粮仓失火,非同小可,所以很多士兵全都赶去救火,虽说圄犴的士兵并没有赶过去,但难免走了神,往黑烟滚滚的地方望过去。
黑影趁着人群骚乱,快速略过,直接绕过那些守着圄犴的士兵,钻入了圄犴之中。
圄犴的牢房营帐非常昏暗,没有灯火,黑影钻进去,立刻便看到一个壮汉蜷缩在营帐中,五花大绑,脖子上戴着枷锁,不知道是不是在熟睡,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黑影眼睛一眯,立刻冲上去,扬手而起,一抹精光快速扎下,冲着那被囚禁的刺客狠狠扎下一刀。
“嗤!!”
蜷缩在地上的壮汉突然动了一下,猛地抬起手来,挂在脖子上的枷锁根本不没有上锁,五花大绑的绳子竟也没有真的绑上。那壮汉猛地飞身而起,“啪!”一声抓住黑影刺来的凶器,紧跟着“咔吧!”一声,直接将黑影的手臂往背后一拧。
黑影吃痛,距离近了,即使圄犴昏暗也能看的清清楚楚,那方才蜷缩在地上的壮汉,根本不是什么刺客,而是虢公忌父!
虢公忌父散着头发,忠厚的面容露出一抹笑意,沙哑的说:“等你多时了!”
那黑影恍然大悟,这才知道中计,立刻想要逃脱,但是为时已晚,“踏踏踏!”的脚步声快速包围圄犴,虎贲士兵快速冲进来,长戟扎出,七八杆长戟架住黑影的脖颈,直接将人押解在地。
虢公忌父“嘭!”将枷锁往地上一扔,笑着说:“太傅的吐真水,可当真是管用啊。”
会盟营地黑烟滚滚,浓烟弥补,所有国家的士兵都跑去救火,就在这个时候,蔡国的太宰趁乱进入了蔡侯措父的营帐中。
蔡侯措父没有燕歇,这么晚了,踱步在营帐中,似乎非常不安,眼看着太宰入内,便说:“如何?!”
太宰连声说:“请君上放心,会盟粮仓失火,这可是大事儿,各国的军队已经前去救火,营地的守卫非常松懈,咱们的人已然混入了圄犴,绝对能将那郑人灭口,只要那郑人一死,君上便可以高枕而无忧了……”
郑国太宰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一个笑声,反诘说:“甚么高枕无忧?如此有趣儿之事,不知蔡公与蔡国太宰能否与寡人分享一二?”
蔡侯措父听着太宰的话,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突然“嗬!”重重的倒抽了一口冷气,瞪着帐帘子的方向。
“哗啦!”一声,帐帘子突然被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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