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了这么一会儿了,李主任也没来。她很聪明,大概能猜到,这个男孩刚才那些话是撒谎的,目的是为了救她。
她想表达一下感谢,但如咽在喉,想张口说话,却一开口又忍不住哭了起来,鼻子微微耸动两下,一颗一颗晶莹不断从眼眶中冒出来。
男孩忙说:“你别哭了。”但她不听,幼小的心灵在受到惊吓后,心中的恐惧和后怕,令她的情绪抑制不住地释放着。男孩不知所措,不停抓着脑袋,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很不会安慰女孩子的人。
男孩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塞进她的手里。
她有些懵,抬头看着男孩。“你别哭啦,我不知道他们刚才抢了你多少钱。”男孩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我就这么点,都给你吧。”
她张了张嘴,原来,他以为自己是因为钱被抢了才伤心的哭成这样。
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甚至忘记了哭泣,脸上的泪痕不知什么时候渐渐干了。
男孩看着她不哭了,像是松了口气,她坐着,男孩站着,两人就这么尴尬的对视了一会儿,男孩扭捏了一阵,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或是害羞,挠了挠头说:“我回去上课啦,你也快回去吧。”
“等等。”她站起来,抿了抿嘴唇,递出那十块钱纸币:“还给你。”
男孩看了一眼,苦笑了一下说:“不必了,你收着吧。”
她执着,还想再说些什么。男孩又淡淡的说:“反正我身上就算有零花钱,也会被那些人抢走,我回去之后,他们知道我骗他,恐怕……”她愣了一下,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咬了咬下嘴唇,说:“他们这么欺负你,你不告诉老师么?”
“告诉老师?”男孩问:“你今天受欺负,你会告诉老师么?”
她愣了一下,想起了刚才痞子头头对她放的那句狠话,不由得身子打了一个寒战,低下了头,轻轻地摇了摇。
“其实告老师是有用的。”男孩突然轻轻说着:“只是我们都是胆小鬼,连告老师的勇气都没有。”
“又害怕丢脸,被其他人嗤笑。”
她听了这话,忙摆了摆手,像个蜗牛一样很缓慢地一字一个字的轻轻说:“你不是胆小鬼……”
男孩沉默了一会,竟说:“我是。”
她没懂,讶异的看着男孩。
男孩苦笑:“胆小鬼自己都保护不好,还想着保护别人。”说完他跑出了男厕。
她跟出来,但已经不见男孩的踪影。
她想那个男孩应该不会知道,初中三年,自己一直都在默默的关注着他,虽然从那之后从来没有再讲过话,不是一个班的,只有在校园里偶然碰见,她不知为何每次见到总有一种心跳砰砰快的感觉,但每次见到男孩都只能看见他脸上带着失落,随着放学的人潮默默离开。
三年后,她放弃了可以读更好高中的资格,而到了银城高中,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意外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听到身边的同学讨论那个男孩的名字,每次的内容都是令她所惊讶的,直到传来了他交女朋友的消息,她浑身颤了一下,感觉身体里仿佛有某种东西被抽走似的……
余心翻开一个精致的笔记本,笔记本的第一页,夹着一张皱巴巴的十元钞票。
她想,那个男孩应该早就不记得自己了吧?甚至连那件事都忘了。
她还记得那个男孩当初的样子,她不知为何,虽然只见了一面,只说了几句话,却仿佛能感受到那个男孩和她是一样的人,和她一样的懦弱、胆小、善良、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看别人的脸色。
现在……也绝不会变成现在传闻中的那个样子。
……
第二天,我从宿舍床上醒来,揉了揉迷朦的双眼,依稀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竟然梦见了自己初中小时候被学校的一个混混抓去给他跑腿买烟,还意外的替一个女孩解了围。
唔……怎么会突然梦忆起这件事来?
我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苦笑了一下,弱小的人,只能用弱小的方法来救人啊……
也不知道后来那个女孩怎么样了,有没有再被那帮小混混欺负?
我起床刷了牙,洗了脸,今天全校的学生八点要在操场集合,然后一起去南圣高中举行校运会的开幕仪式,又是列队又是走过场的,再加上三所学校的领导讲话,估计又要弄一早上,反正尽是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阳哥……”张淮痛苦的躺在床上,看着我们四个人穿衣服,他脑袋上半张脸都绑了厚厚的绷带,跟个木乃伊似的,昨天他挨了侯万雄一膝盖,可伤得不轻,今天恐怕是不能跟我们一起去南圣了,徐文则还在医院没回来(上章有一处错误,已经修正),小崔陪着他,昨晚打来电话,据说已经没什么事,但要休养好几天了。
我穿上白t恤,对床上病怏怏的张淮说:“你今天就好好在宿舍养着,别跟我们一块儿去了。”
“那怎么行呢……”张淮虚弱的说:“阳哥,你带着将士们潜入敌方营地,这一遭肯定是艰险万分啊,闹不好还要有一番长坂坡血战,我这个时候怎么能一个人躺着宿舍里睡觉,不行,我也得跟着你去不可……”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用手指在他没包纱布的脑门上敲了一下,疼得张淮“嗷”的一声叫出来,我一听他说这话就知道这小子没什么事,说:“说人话。”张淮哭丧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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