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重山看着他,差点说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借我当对象。
他发现自己平时怎么看都挺正经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对上凌逸风就只想说各种不正经的话,哪怕两个人都分了快十年了。
“那么久没见了,当年我又喝酒,我怕他们灌我,到时候麻烦你帮我把车开回去了。”齐重山说,“或者你借……”
“懒得借了,”凌逸风说,“凌逸尘喜欢开手动挡,他那些好车都是手动自动混合的,我开不顺手。哦对了,他还说自动挡都是我这种不懂车的小孩儿才喜欢开,我这辆就是别人送他他放车库落灰的……”
“我车是手动挡,你没发现吗,”齐重山笑了起来,“你哥没说错啊,手动挡提速比较带劲,自动挡就跟不烧油似的。”
“哎,”凌逸风有点儿郁闷,“瞧不起比你小几个月的小孩儿是吧?”
完了又说:“不过你们开手动挡的车技都不错,我跟齐铭就不行,懒,麻烦,累。”
齐重山一直在旁边笑。
“你笑得我发毛,”凌逸风瞥了他一眼,“笑什么呢?”
“没什么,”齐重山拿手握拳,在鼻尖下挡了挡,遮掩住自己的笑意,不打算跟他说自己想歪了,“车嘛,代步工具,能开就行。”
眼中有星辰。
凌逸风看着齐重山笑,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就浮现起这样一个词。
大概是因为齐重山当年很少对别人笑,但跟凌逸风说话的时候就算不笑,眼角眉梢也都透着温柔,凌逸风发现自己对他的笑有种独特的占有欲,喜欢他笑着把嘴唇印在自己的脖颈和脸侧,喜欢那种带着温度的亲密的呼吸,像羽毛一样,轻柔地扫过自己的耳廓。
当年怎么就分手了呢。
那些自以为天大的事情,十年一过,不过也就是些斤斤计较的小事。
他曾经觉得自己的青春兵荒马乱满目疮痍不堪入目,因此抗拒齐重山走进他的世界。如今他的过往尘埃落定,青春落幕,他收拾齐整回头再看,却觉得天地间空空荡荡。
那个支撑着自己走过最难捱的一段路的人,替自己解决了最后的隐患,耗尽最后一丝心力,安静而决绝地转身走了。
好在当自己试探着往回走时,发现那人还在原地踟蹰。
他还愿意等自己吃这回头草。
那种感觉,好比这人生漫天黄沙,而那人便是沙漠里的一片绿洲。
齐重山见他出神,以为他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便缄口不言。
“没事,”凌逸风回过神来,“齐铭和凌逸尘早就和好了,两个人小别胜新婚,如胶似漆和和美美,基本上没我什么事了。”
“啊,”齐重山有些意外,“那恭喜。”
“怎么和好的?”静默片刻,他又问。
“还是发现离不开彼此吧,”凌逸风说,“凌逸尘跟我说,当他发现有人想接近齐铭的时候,那个醋劲大得他自己都怕,他根本接受不了齐铭跟别人在一起……他说,那一瞬间他明白过来,齐铭在他人生中的比重超越了所有的事物,只要能让齐铭回来,别说放弃他努力打下的基业、远离那些齐铭不喜欢的人,让他做什么都行。然后他就疯了似的重新追齐铭,好在最后齐铭回来了。齐铭的说法是,因为人在慢慢长大,或者说慢慢变老,看法也在渐渐变化。他离开凌逸尘的那段日子去了很多地方,最后发现没有人可以分享的美好,终究缺了点什么。所以如果可以,他还是想有一个可以共享人生的人。他和凌逸尘走过了那么多风风雨雨,让他放下,他放不下。”
“其实这也说不上是谁妥协了,只能说是他们两人各自冷静之后,又重新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在一起。”凌逸风笑了笑,“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七年之痒了——恋爱谈长了,总会相看两厌。”
“然后他们俩现在就觉得对不起我,没有做好家长,让我当年患得患失的,没有安全感,也不敢去爱人,也不敢被爱,”凌逸风说,“不管怎么说,看到他们俩,我又重新相信爱情了吧,吵过闹过,想到要老死不相往来过,最后还是磕磕绊绊地走在一起,到头居然也变得甜甜蜜蜜。”
“挺好的。”齐重山轻声说。
“是挺好的,”凌逸风一边示意他一起往楼下走,一边问,“你爸妈呢?”
“我爸妈感情一直很好,”齐重山说,“很少有分歧,如果有,那就听我妈的。所以我家我妈最大。我从小都是能跟我爸闹不能跟我妈闹,跟我爸闹他可能耐着x_i,ng子跟我讲道理,跟我妈闹我就要挨打。”
“阿姨人很好,听她的也没错,”凌逸风背对着齐重山走在前面,听声音似乎是在笑,“你们家这祖传的x_i,ng格不错啊,宠媳妇儿。什么样的家庭养什么样的小孩儿吧,齐铭表面看上去很好相处,其实挺倔的,主要是凌逸尘也倔,互相难伺候,两个人就老吵。”
“你还好啊,”齐重山说,“没有很难伺候。”
“睁眼说瞎话呢,”凌逸风笑了,“感情当年被作跑的不是你啊。”
话音刚落,两个人就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这是他们俩重逢之后,第一次提到分手的事情。
当年的伤疤被血淋淋地揭开,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状态去应对。
“对不起。”齐重山很努力地开了口,“我当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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