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陆灵成于清晨打开了屋子大门。
头发已经全白。
今年没有来春雪,早樱却开了,只是还尚少,熙熙攘攘,也不如桃树种得多。
仙鹤在林间踱步。
仙家景像。
水娘娘也在外面站了一夜。
陆灵成对她点头:“我已经没事了。”
一股出尘离世之意,似乎一心归于仙道。
“这方世界轮回不全,想要修炼到金丹,阴神送她去轮回都做不到,问到她投胎到哪家也不能知道。”
“真是让人遗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人于此事无憾。”
深吸一口气:“让水娘娘见笑了,天天一大堆道理,安慰别人,到了自己身上,却要死要活。”
“掌门仁慈孝顺,是赤子真心,不作虚伪之相,真情流露。”
“唉,遗憾是真,伤心是真,可贫道却想这件事情该是假的多好,只是一场梦,等了这么久,等到鸡叫三声,等到天亮,等不到她起床洗漱。天亮了,人也该清醒了。”
“是啊,天亮了。”
陆灵成是孝子贤孙,不能亲自主持老太太的法事,所以是水娘娘代劳,陆灵成守灵。
这一回却没有停灵下葬,只等到了头七,陆灵成就把老娘的尸骨火化了,装进坛子里。
“水娘娘,贫道要出门一趟了,回一趟东华琉洲,把老娘跟老父合土下葬。”
“此后门中事宜就一切交给你了,今年的丹药订单,贫道这几个月已经炼制完成了。”
“往后如若贫道没有及时回来,就不要再接订单了。”
“安心岛上发展,要是赶上了筑基丹拍卖,就去买,贫道去了!”
陆灵成抱着骨灰坛子上了大法船。
直去东海坊市。
人死如灯灭,心死若浮尘。
陆灵成也是想散散心,见见家乡的故土,见见那口井,见见那棵大榕树。
把陆母的骨灰和父亲合葬。
海上奔波一个月,陆灵成没有在港口停靠的时候下来过。
只是看经,看的是易经,易经里面有许多哲理,也含有许多身处困境时候可以寻求解决的办法。
老来学易,可得智慧。
陆灵成在易经之中勉强得到了一些慰藉。
可惜白发已白,再难黑。
失去了至亲,陆灵成一开始是很难过的,但后面悲伤变淡了,却变得更加深刻了。
一时间不去想它,便如同忘却,一时记起,就又陷入回忆。
陆灵成也明白,自己可能会因此陷入魔障,他很清楚,但不伤心,不难过的,才是人魔吧。
他需要的是时间抚平这些情绪,淡化他们,但不是消失。
到了东海坊市,陆灵成就下了船,东海繁华,不比星沙坊市那个小地方。
陆灵成上次匆匆而过,这次却有写想逛一逛的想法,些许是看开了。
玲珑阁的总阁就在东海坊市。
“千年太岁,千年太岁!一年长一斤,有利孕妇,必生有灵根!”
陆灵成一看,是肉灵芝,但也假得很,只骗骗不懂行的人。
“鲛人王的眼泪!便宜卖了!”
“东海龙宫真龙龙鳞,价格公道。”
陆灵成听他们这些吆喝,倒有些心灵活泛起来,好像生活气息扑散了悲伤。
陆灵成想到了他在码头干苦力的时候,也大多是这种小摊主的叫卖声。
陆灵成身上只带了两万灵石,不大有想买东西的yù_wàng。
吃了一碗凡人做的油泼辣子面,也才十五文钱。
好些年没吃凡人的东西了。
近些年也是清淡饮食,没有吃过辛辣之物。
停在一处旧书摊,摊主是个老儒生,没有修为,是个凡人,在读神仙传,一块牌子写着:十本书换一件修士之物。
陆灵成看了看,许多书,杂乱放着,还有几个人坐在那里看闲书,这老儒生也不管。
陆灵成刚刚在看易经,觉得有些晦涩难懂的地方,特别是系辞。
别家可以说不必拘泥于系辞,道家中人却不可以。
易经.乾卦.龙说陆灵成一看作者,贾天机,感觉有些熟悉,翻开一看字字珠玑一般。
再一看,还有震卦.雷电说。灯一共九本。
第九本是总论.论易。
陆灵成打开总论: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而观其会通,以行其典礼,系辞焉以断其吉凶,是故谓之爻。
言天下之至赜而不可恶也,言天下之至动而不可乱也。拟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拟议以成其变化。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
用的是孔子的话。
这个贾天机本质是儒家那一套。
但陆灵成决定买了下来,再看看加一本搭头,看到一本黄帝内经。
“这些贫道要了。”
“一件修士之物,不要灵石,符箓。”
陆灵成拿出一瓶平时给陆母调养身体的丹药。
那儒生立即拿到手里,吃了一粒,也不怕是毒药。
“啊!”儒生发春一样叫了一声,拿起一块测灵盘,一测,失望极了。
陆灵成感叹,难道没有灵根之人真的无法修炼,上古之民,无所谓灵根之说,他们如何修炼的呢?
买了书,又转了转,看到有卖灵兽的,想着当个坐骑,在陆上代步。
有巨大蟾蜍,太丑了。有龙马,太假了,而且俗气,有大白狗,灵鹿,仙鹤。
最后选了一头老耕牛,是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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