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大意。”杨轻寒伸出伤痕累累的小手,轻轻摸了摸莫羡的发髻,干燥的嘴唇开启,徐徐道,“莫羡,这件事,别告诉他。”
莫羡眼眶微酸,“大小姐,主子吩咐过属下,大小姐的事无巨细都要向他禀告。”
杨轻寒闭了闭眼,眼睛一阵湿热,她想着他现在应该已经快到盛月王朝的边境了,他中了蛊毒,本就朝不保夕,何必还让他为她的事担心,而不能集中精力解除蛊毒呢。
“莫羡,乖乖听我的话。”她扯了扯嘴角,“我不想让他担心。”
莫羡死死咬住嘴唇,半晌,“好,属下遵命。”
说了这些话,她已经很是困倦了,身上浓厚的血腥味儿让她有些反胃,可身上的伤口扯得她动弹不得,她难受的揪着眉心,不知不觉又开始闭上眼。
她的身体并没有这么差,可最近,她的精力和抗压能力确实比不上从前,在被慕容景禁锢的日子里,她不是没想过想逃,但每每都会因为太过困倦而无能为力。
“小姐……”阿梨半跪在她床边,默默流泪,想牵她的手,却不敢动她那全是血污的手。
该死的慕容景!他怎么能这么对小姐!
“大小姐,别睡。”贺慈动作轻轻的摸摸她的脸,满眼担心。
杨轻寒怏怏的闭着眼,声音轻柔得像一阵风似的,“贺慈,我好累……”
她好想睡觉……
贺慈脸上更加担忧,急道,“大小姐,你先别睡。”
他怕她一旦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杨轻寒勉强打起精神来,眉心蹙了蹙,“贺慈,我肚子好疼……”
众人心中一紧。
郝艋提醒道,“会不会是景王殿下给她下了什么毒药?”
贺慈大手捏住杨轻寒的手腕儿,凝神听了一会儿,脸色一白,急忙将敷在她膝盖处活血化瘀的药全部剔除!
宋司年目光一冷,攫住贺慈的手,“贺慈,你干什么!”
贺慈抿着唇,慌道,“大小姐已经有一个月身孕了,不能用这些活血的东西!”
“什么?”屋中几人齐齐一震。
一刹那,宋司年怔怔的放开贺慈的手,只感觉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插了一刀,然后拔了出来,不停地流着血,露出一个空荡荡的血窟窿。
她怀孕了?
孩子是谁的?
是莫羡口中那个主子的?甄家的主人?
为什么……
阿梨又惊又喜又害怕,郝艋心底一阵异样,郝诗傻乎乎的乐着。
唯有莫羡真心实意的开心,欣慰道,“太好了!大小姐怀了小主子!”
贺慈抹了抹额角的汗水,快步走到桌边提笔写下一个药方,“大小姐胎气不稳,恐有滑胎的危险,莫羡,你现在就去抓保胎药!”
“保证完成任务!”莫羡想也没想的拿着药方就离开了。
躺在床上的杨轻寒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她睫羽微颤,温热涌上双眸,“这是真的么……”
她腹中竟然已经有她和阿缜的孩子了……
难怪她总是觉得精神不济,没有胃口。
慕容景给她用刑的时候,她明明是可以挺过去的,但每次到最后,都会因为小腹太疼而坚持不住。
原来不是她太软弱,而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在以这种方式提醒她这个傻子。
他来了,他希望娘亲能好好保护他。
贺慈温柔的抚了抚她被血染的碎发,声音苦涩道,“是真的,贺慈不会骗你,大小姐,你一定要好好活下来,为了孩子,为了辛大人,也为了自己。”
杨轻寒心里一软,小手艰难的抚上肚子,像个孩子一般开心得不知所措,“贺慈,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一定不会硬扛着……”
在慕容景折磨她的时候,她从没想过要求饶,可现在,得知这个孩子存在的时候,她真恨不得杀了那时傻乎乎死扛的自己。
“大小姐,这不是你的错!”贺慈紧紧握住她的手,怒道。
女子苍白的脸上滚下泪珠,“贺慈,孩子还好吗?”
贺慈目光微闪,咬了咬牙,答非所问,“有我在……”
无尽的疲累涌上眉头,杨轻寒五脏六腑搅成一团,眉间染着细碎的疲倦和深深的担忧,“贺慈,你一定要帮我保住他,好不好……”
这女人,从汴京到尧城,从与权贵作对,到与景王周旋,她何时这样脆弱过?
她是他们的主心骨,是他们一路以来的依靠和指明灯,没开口求过任何人,也没有对任何艰难认过输,如今,却因为这个极有可能保不住的孩子,终于柔弱得如同一朵需要遮风挡雨的小花。
贺慈心疼的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拼尽全力保住你的孩子。”
杨轻寒得到他的肯定回答,放心的笑了笑,然后睡了过去。
“阿梨,现在立刻去准备热水,我们要准备替大小姐清洗伤口以免感染。”
阿梨唯命是从,转身出去找厨房。
那些黑衣人铜墙铁壁一般将杨轻寒围住。
郝艋看了看仍旧处于呆愣中的宋司年,嘴角缓缓勾了勾,将郝诗拉出房间。
“小三儿,你现在可还要嫁给那位甄公子?”
郝诗目光呆了呆,随即认真的点了点头。
郝艋无语道,“如今你女神已经有了那甄公子的孩子,你还想嫁给他?”
郝诗窘迫的垂着头,目光闪过一阵伤心,想了一会儿又开心道,“没关系,我可以做甄公子的妾侍,我愿意和女神一起共侍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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