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京城西郊密林。
一堆篝火给黑暗的林中带来些许光亮,吴六奇蹲在篝火旁,将一根根干树枝丢到火堆上。
茅十八盘膝坐在对面,离火堆稍稍远了一些,将背着霹雳弹的布袋挪到背后,这玩意毕竟是火药,靠火太近,那纯属找死。
“在下天地会陈近南,刚才承蒙几位兄台出手相助,实在感激不尽,未请教几位高姓大名。”
陈近南虽是在与三人说话,目光却是瞧着杨翼飞,眼中毫不掩饰欣赏之意,心下暗赞:“好一个俊朗不凡的英武青年。”
他从杨翼飞身上感受到了刚毅果敢的铁血之意,拥有这等气度,不是出身行伍,就是本身拥有着坚韧不拔的品质。
这样的人,只要不意外身亡,日后必非池中之物。
所以说,无论在任何世界,颜值与气度都是加分项,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第一印象往往十分重要。
杨翼飞抱拳道:“在下霹雳堂传人杨翼飞,久仰陈总舵主多时,今日总算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原来如此,难怪杨兄弟会身怀霹雳弹这等利器,想不到霹雳堂竟还有传人在世,实在是太好了。”陈近南恍然大悟,不由大喜过望。
这霹雳弹的威力他是亲眼所见,若杨翼飞能为天地会所用,到时候天地会众兄弟人人身怀霹雳弹,满清鞑子何足为惧?
那边茅十八见状,顾不得琢磨跟吴六奇的比武之约,忙爬起身来,走到陈近南面前,大笑道:“在下茅十八,人说‘生平不识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今日我见到了陈总舵主真颜,岂不是可称一声英雄了?哈哈哈哈……”
陈近南听闻此言,忙郑重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侠盗茅十八茅兄,久仰久仰,这只不过是江湖同道的谬赞,陈某怎敢如此托大?茅兄千万不可信以为真。”
说到这,他对茅十八与杨翼飞抱了抱拳,接着笑道:“倒是茅兄与杨兄弟,不仅武功高强,为救朋友起了身,看向陈近南,似笑非笑的道:“杨兄与茅兄的行径,的确当得起英雄之称,因为他们所行之事都是在下亲眼所见。”
“不过陈总舵主的名头在下却是道听途说,不足为信,最好是能跟陈总舵主切磋一二,看江湖上的传言是真是假。”
陈近南脸色微变,然不待他说话,茅十八这个铁杆拥趸先双目一瞪,喝道:“陈总舵主的武功,在法场时乃是我等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你想打,我跟你打,正好咱们还有一场没打完的架,今日便分出个胜负吧!”
茅十八说完,便摘下身上的布袋交给杨翼飞,拉开了架势。
吴六奇眉头微皱,茅十八武功虽然与他还有一段差距,却也十分不弱了。
此时他只想好好与陈近南切磋一场,若先跟茅十八斗一场,他的气力必然会有所消耗,无法以全盛状态跟陈近南交手。
想到此,吴六奇抬手道:“茅兄,你我已经约好,明年在得胜山一决胜负,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我这一架,还是留待明年再打吧!”
“现在我只想跟陈总舵主切磋一场,既然你对陈总舵主如此推崇,难道还怕他不是我对手吗?”
“这……”茅十八为难的看了看陈近南,吴六奇说的不无道理,他们之间的约定倒还没什么,若自己执意要先与他交手,岂不显得自己对陈近南没信心,想要来个车轮战?
陈近南凝重的上前几步,对吴六奇道:“吴兄,江湖传言实在做不得数,你又何必如此介怀?”
吴六奇沉声道:“若是别人,在下自不会在意,可陈总舵主却不同,若不能与你切磋一场,吴六奇如鲠在喉,还请陈总舵主赐教。”
吴六奇说完,也不再等陈近南答话,大喝一声“接招”,便径直动上了手,沙包大的拳头对着陈近南胸膛轰了过去。
华夏武者对颜面看得比性命还重,在现代格斗出现以前,华夏武者切磋很少有直接攻击面门的。
因为面门即代表了一个人的颜面,若攻击对方面门,等于是踩对方颜面,那别人铁定与你不死不休。
所以除非是生死大敌,否则一般来说武者都不会主动攻击对手面门,就是为了避免将人得罪死,结下生死大仇。
杨翼飞知道,不让吴六奇被教育一场,他是不会罢休的,当下便拉着茅十八退到一旁,静静观战。
这次茅十八没有出什么幺蛾子,事实上,他也想好好看看,陈近南武功究竟如何。
吴六奇日后被人称为大力将军,自是一身巨力,非同小可。
即便比之鳌拜那生撕马头,硬扯人身的怪力还远远不如,但也比寻常高手强得多,或许内力不如陈近南深厚,却也能以肉身之力相抗。
而陈近南果然不愧是陈近南,盛名之下无虚士,他左手负在身后,仅用一只右手便抵挡住了吴六奇急攻的几招拳势。
不过陈近南不愿轻易与人结怨,故而只是抵挡,并未还手。
然吴六奇不依不饶,见仅使拳法无法建功,双腿也使将开来,如钢鞭铁锤,配合着拳法,全力攻向陈近南。
杨翼飞与茅十八聚精会神的看着两人交手,这可是难得一见的高手过招,对自身的武学也能起到巨大的印证作用。
他们将自己代入到当中,思索着若是自己,遇到那些招式又该如何应对,倒也让他们大受启发。
茅十八此时旁观者清,终于明白,自己的武功比之吴六奇,还有一段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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