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可要想明白,咱们家现在不比从前了,父亲大人和我相公现在都还在牢里关着,过几天,家里的男人都要被流放幽陵,什么时候回来都是未知数。”
“到时候我们这些女眷怎么办?家里的家产现在都充公了,咱们一群女人连个谋生的手段都没有,就算是有谋生的手段,母亲大人,你说是您抛头露面去谋生呢?还是我抛头露面去谋生呢!”
“你……你这是要逼死我是吗?”
于夫人气得脸色发白。
一直在自己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的儿媳妇,现在都敢这样跟自己说话了,竟然让自己抛头露面去讨生活,她是嫌弃她小姑子寻死还不够,这是要把自己这老太婆也逼上寻死的路不成。
“母亲大人,我可没有那个意思,现在老爷和家里的男人都要被发配流离了,剩下我们这些孤儿寡母的,你说咱们以后怎么活。”
“我倒是可以向娘家要点钱物让咱们家熬过一些日子,家里的事情,我们这些做女人的都可以办了,可外面的事情呢?”
“无论怎么说家里必须有一个男人,一个能帮我们处理外面事情的男人,我觉得那位镇邪司的都尉挺不错的,人长得高大威猛,别看一脸凶样,其实人不错的,幂儿落水,那么多人看着,结果就人家下水救人,而且还不带犹豫的。”
“还有幂儿,不是嫂子说你,你现在怨人家对你轻薄,可要没有人家对你又按又亲来的,咱们现在都要给你办丧事呢!”
“我就觉得这位镇邪卫都统比不仁不义的马家强多了,人家愿意给你一个平妻的名份,说明人家还是很有担待的。”
“能遇上这样的男人是你的福分,要是我的话……”
赵家大儿媳尤姐儿越说越把张昊天夸成一朵花。
“嫂子,你别说了!”
赵幂泪眼朦朦地看着大嫂尤姐儿说道。
“幂儿,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可这又怎么办了,这个世道女人活着本来就不容易,更何况你现在这样呢?”
“馨儿她为了你寻了一条生路,又何尝不是为我们寻了一条生路呢?老爷有那么多门生故吏,你哥也好多良师益友,可自从我们家落难了,他们又有谁真心出来帮我们家一把的。”
“尤其是那马家,连婚约也说毁就毁了,难道你还指望嫁马家吗?这么的世家,值得你有命去守节吗?”
见赵幂还想说话,尤姐儿压根就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其实嫂子也是有私心的,但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公公,是为了我相公。”
“幽陵是什么地方,那是西域不毛之地,从帝都走到幽陵光走路都要走三个多月,每年被流放到幽陵的犯人,一大半都死在了路上,公公和你大哥都是没有吃过苦的人,要是没有人给镇邪司那些押送的官差打点的话,我怕他们都还没有到幽陵人就没了……呜呜呜……”
说着说着,尤姐儿哭泣起来了。
不止她哭,满屋子的女人都哭起来了。
如果真的跟尤姐儿说的那样,赵家两位主事的男人死在流放的路上,那赵家真的完了。
“嫂子,我要是嫁给那……那个男人,他真的会帮我爹和大哥吗?”
这时候,赵幂也不再寻死寻活了,作为大家闺秀矫情是矫情些,可为了自己的家人,她也不想死了。
“那是肯定的,人家是镇邪司的都统,只要他跟负责押送的差役交代一下,人家肯定会照顾好咱爹和你大哥的。”
尤姐儿点点头道。
“那我嫁!”
……
一直到夕阳西下,抄家的活才忙完,把账物往上面移交,就没有张昊天什么事情了。
张昊天家住在帝都的南部的小牙巷子,那里住得大部分都是帝都的开国勋贵,张昊天祖上也是开国元勋,是自然也在小牙巷子有一套占地不小的院子。
虽然百年来赵家败落的厉害,家里的很多东西都变卖了,不过这套祖上留下的宅子没有卖出去。
不是不想卖了换钱,而是不敢买啊!
要知道一旦把这祖宅给卖掉的话,张家就真的从勋贵里除名了,张家宗祠的祖老们也不可能坐视赵家把祖宅给卖了。
行走在街道上,张昊天四下打量着大周国风土民情,今天穿越过来一直都忙着公事,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打量这个世界。
傍晚不冷不热正适合散步。
对张昊天来说是简单散个步,但对街上其他行人来说,见到穿着绣雄狮纹理银灰色官服腰上配绣春刀跟个巨人似的张昊天,犹如见瘟神,都避的远远的。
感受着周围百姓脸色的畏惧之色,张昊天心情有些复杂,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作为一名农民工,以前从来都是被人鄙视的底层人。
有时候工地里来带白帽子、红帽子的领导,他就是用这种目光仰视他们。
“桂花糕、玫瑰糕、桃脯杏脯、玻璃粉,胡子糕咧酸梅汤……”
“葫芦儿葫芦儿冰糖多呵大桂花糕儿……”
“甜酸咧豆汁儿哎甜酸咧……”
“哎糖瓜糖瓜哎嘿……”
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街道两侧大量的美食商贩,还有挑着担子的小商贩。
“桂花糕……”
“家里那个丫头最喜欢吃这桂花糕了,给她带点,也算是初次见面礼了。”
想起记忆里自己那个小侍女,张昊天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现在张昊天基本上已经把前身留给自己的记忆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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