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筵自认没说错话,里子面子都顾全了,哪想学生得了这话却似得了印证,几日后传遍整个书院。
那日苏冷清正在树下看书,桃花开得如霞似锦,暖风拂过花瓣纷落,最怜落在书页上的那一瓣,馨香逸在字里行间,连那章句都越发秀口。
柳文锦就在这时过来,蹙着眉头满脸狐疑,小心翼翼试探道:“你那同乡真是可恶,在背后编派胡话,说他以前可是山城大户,而你……”
柳文锦说不下去了,尴尬看着苏冷清,似有什么难以启齿。
苏冷清楞了半晌,挑起半边眉毛,冷笑道:“而我什么?!”
柳文锦不自然道:“说你做过他的小厮……”
苏冷清冷笑道:“确实!”
柳文锦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你真,真,真跟他……”
苏冷清不解其意扬起眉头,却见柳文锦涨红脸说不下去,当下便明白他是曲解小厮含义,或者说风筵有意让人曲解小厮的含义。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背后抹黑坏他名誉,这一招做得真是够绝。
苏冷清端坐石凳上,等那柳文锦把话说完,脸上挂着似笑非笑讥讽,但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再吐一字,平日里多机灵的一个人,此时此刻竟也磕巴住了!
苏冷清便站了起来,若无其事拍拍袍子,抖落身上的花瓣,冷峻道:“我真当过他的小厮,端茶倒水笔墨伺候,仅此而已!”
柳文锦涨红了脸,吞吞吐吐道:“但那谣传……不仅如此……”
当过小厮就够传奇了,但传奇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大户公子喜好男色,小厮就跟男伶差不多,夜夜要给公子暖床。
苏冷清冷汀汀道:“信我者信,不信者,多言无益!”
虽说清者自清,但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看到同窗们怪异的眼神,就连那置身事外的柳文锦都吃不消,无端地心虚起来。
苏冷清倒是淡然处之,甚至还跟他说暂时回避,免得把这污水沾到他身上,柳文锦只得暗自苦笑,此时抽身岂不是将朋友弃之不顾?!
柳文锦自问做不出这样的事,但却在言行中稍有收敛,免得给人落下什么话柄。那苏冷清也是人j-i,ng一枚,感受到柳文锦的拘谨后,便也主动退避三舍了。
这日风筵又来送水,苏冷清在他放下竹筒后,冷汀汀道:“是你跟他们说,我做过你的小厮?”
风筵当下愣了,自己的确说过,窘得挠头道:“我以为他们都知道了!”
苏冷清冷冷道:“他们确实都知道了!”
风筵后悔那日轻心,早知道一口否决,便也没这些事了,尴尬解释道:“是他们问我来着,我一时没防备……”
苏冷清颔首道:“你一时没有防备,说我是你的小厮。”
苏冷清咬着小厮的重音,但听到风筵的耳朵里,也就只是小厮而已。
风筵以为他计较的是小厮身份,自己又把这事泄露出去,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此刻除了后悔还能作甚?!
苏冷清见他垂首无言,等于默认罪行,心中无比厌恶,冷叱道:“出去!”
风筵哀求道:“冷清,我不是有意……”
苏冷清已经转身,拿起案头书卷,重申道:“出去!”
苏冷清是真生气,此刻听不得劝。风筵替他把门带上,那热水还得送呀!
等那热水送完,想再去找苏冷清,管事又把他叫过去,书院出了这种事,倒霉的不会是那帮学生,只能是风筵这只替罪羊。
最后一次交班,李大头凑过头来,问那些事是不是真的,苏冷清真当过他的暖床小厮?这下子可把风筵给惊呆了,这是打哪听来的恶毒谣言?!
丢了书院差事,风筵万般心焦,倒不是在乎那份工,而是心疼那苏冷清,平白无故受了委屈,还得待在书院煎熬,不好发作不好解释,这事只会越描越黑。
若是那豁达的x_i,ng子,风筵也不会这般心焦,但偏偏苏冷清是心较比干多一窍,没事都能想出事来,更何况这次是真的有事,还不把自己憋出病来?!
书院可不是谁都能进得去,风筵差点就想硬闯进去,但又怕让待他一直不错的管事为难!
没过几日,温玉怀倒是来了,见他丢了差事,便举荐他去东家米铺干活。
柴米油盐的日子还得过下去,风筵也不想让温玉怀担心,白日去那米铺干活,中午跑去书院门口,央求李大头帮他传话,希望苏冷清能够见他一面,谣言绝非出自他的口中。
通传了数十次,苏冷清自是不理,李大头吃够了瘪,也开始躲着风筵。
偏巧就在这个时候,风筵又碰到那位张公子,苏冷清的同窗张合韵的哥哥。
这回碰面是在青天白日,张公子正跟弟弟交代什么,手中拿着一把扇子,天不热却在扇呀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斯文模样。
上次是在夜晚没看清楚,风筵此刻只觉他很面熟,特别那副摇扇子的姿态,似乎此前在哪见过。
待看清扇面写着‘无一漏’三个字,风筵顿时想起三年前苏冷清在嘉城结识的几位公子,当中就有这位摇着扇子的‘无一漏’公子。
风筵记不得他叫什么名字,但却对他的扇面记得清楚,‘无一漏’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他曾问过比他聪明的阿辰,阿辰戏说那是在讲夜壶,想必这位公子运气不好,总买到漏尿的夜壶吧?!
风家案子是在嘉城宣判,张公子怎可能不知晓?!想必他也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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