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信看着突然站起来急匆匆往外走的人,更是奇怪。
刘筠的声音冷得吓人:“立刻去派人封锁清月殿,任何人都不许放进去!”
林信的那一句回复还没有说出口,刘筠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刘筠脚步飞快,这一路上他的心意外跳得很快,心里总有种要失去什么的恐慌感。他的脑海中晃过卢悦苍白的脸,心想,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杀你!
这边,卢悦刚刚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喝下了有毒的药,接着就露出极其痛苦的模样,猛地倒在了地上。阿兰见事成了,立刻匆匆跑出了屋子,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出城令牌,径直往外走。
后脚的功夫,刘筠还是来迟了一步。当他踹开门看到晕倒在地上的人时,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他眼神一瞬间的恐慌,接着立刻来到卢悦面前,只见男人嘴唇乌青,眼眶发黑,耳朵里流出了黑色的污血,就连呼吸也变得绵弱,明明就是快要气绝了样子。
“不可以死!”
“你不可以死!”
刘筠的表情既狠戾又悲痛,就算他恨了男人三年,可是他也从来想过他会这么死去。他心里的无尽的悲痛和恨意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如果他死了,他绝对会疯的。
刘筠猛地抱起男人,接着风一样地往外走。
“陛下,你这是又去哪?”
刚刚带着卫兵过来的林信看着刘筠从未有过的y-in沉可怖的样子,差点话都不敢问了。
刘筠脚步没停,声音却如同地狱修罗一般极度冰冷:“立刻封锁所有城门,抓到下毒的人。”
太医院,一行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看着坐在那里像要杀人一样的男人,冷汗都浸s-hi了大片后背。
刘筠静静坐在那,y-in沉的眼睛停在床上紧闭双眼的卢悦身上,好像觉得就这么一直盯着男人他就会醒过来一样。
最终,太医院的一人道:“陛下,摄政王他是中了断肠草的毒,这就算我们能压制毒x_i,ng,可时间久了也是回天乏术啊!”
刘筠的声音冰冷至极:“朕不想听这句话。”
说话的太医被刘筠的眼神吓得一哆嗦,接着立刻闭了嘴。这时,林信从外面进来,无意间瞥向床上的卢悦,心里一惊。果真是被人下了毒。
“抓到人了吗?”刘筠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林信立刻回过神道:“抓住了,不过她死活也不说是谁派她来的。”
刘筠道:“那解药呢?”
“解药……她说没有解药。”
刘筠的眼神立刻变得狰狞可怕起来:“没有?朕倒要看看她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
“陛下……”林信刚想说刑房那种血腥的地方您还是不要去了,可一触到刘筠的眼神他就立马改了口。
“……陛下请随我来。”
y-in暗的地牢,刘筠冷眼看着被拖到地上折磨得惨不忍睹的女人,开口道:“说吧,解药在哪?”
“没有解药。”
“没有?来人,把她的另一半脸也废了。”
“不——”阿兰的眼睛恐惧地睁大,半边布满淋漓伤口的脸格外骇人。
“这药是桓远给的,奴婢真的没有解药啊!”
刘筠眯起眼的时候,一旁的林信就先问了:“你撒谎!刘渊本来和你们就是一伙的,桓远怎么可能让你来杀他!”
林信的剑直戳到阿兰的鼻尖,吓得她直接要瘫了下去。
“他们表面上是一伙的,可是摄政王和丞相两人都对对方心怀戒心,那次桓远派人暗杀陛下,其实是为了以后联合大臣推摄政王上位,从而进一步控制他啊!”阿兰瑟缩着说完,可另外两人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你说什么!”林信还在震惊中,就听到极其愤怒的嘶吼。
此时的刘筠就像一头发狂了的疯兽,狠狠掐住了阿兰的脖子。
“你再给我说一遍,说!是谁刺杀我!”
阿兰被掐得脸色通红,痛苦道:“是……是桓冲。那日他让我在摄政王的茶里下了mí_yào,把护送你回去的人换上了他的人……咳咳……”
听完这句,刘筠就像被定在了那里,眼里愤怒的火焰突然一下子被浇了一桶彻骨的凉水,顿时冷寂无声了。
林信也是吃了一惊,这么说三年前暗杀陛下的是桓冲,刘渊是被冤枉了?这下……可遭了。
林信担忧地看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刘筠,看着男人那双冷峻的眸子渐渐变成死寂的安静,想说安慰的话好像也难以说出口了。
刘筠挪着步子走出刑房,高大的身躯看起来竟然有些颤巍巍的。
他一直走到清月殿,踏进门后转向静静躺在床上的男人。因为毒素侵体,男人的脸上呈现不正常的乌青,加上消瘦更是不成人样。刘筠忽然想起男人三年前的时候,那如玉的脸庞,温和的眉眼还有令人心跳的笑容。
他贪婪地看着他,想着男人能够再用宠溺的眼神看着他。可是这都是他的妄想,男人躺在这里连眼都睁不开。这……都是因为他啊!
强制压抑在心底的悔恨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这位一向冷酷无情的年轻帝王终于忍不住在被自己深深伤害了的男人面前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此刻刘筠的心就像是被狠狠剜出来一样,揪心的疼痛让他挺直的脊背都不堪忍受地弯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当初没有相信男人的话呢?他当时用那样诚恳又受伤的眼神一遍又一遍地解释,可你偏偏为什么没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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