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谢元仪来看她的时候,其实乔巧内心用狂喜来形容也不为过,她从两人分离的第一秒就开始幻想谢元仪来探班的情景了。
然而谢元仪现在这样忙,她的戏份安排得紧锣密鼓,在这段外景拍摄完成之前,恐怕抽不出时间来见面了。
想念她的拥抱,想念她的味道,想念她的一切。
乔巧叹了口气,抱着毯子,几乎将半张脸都埋了进去。
嘉莹挠挠头,明明只有一个人,可她怎么觉得自己又被塞狗粮了呢。
乔巧收拾了一下心情,趁着拍戏前的空隙,拿出剧本来,提前酝酿好感情。
时下已是深冬,山顶有白雪皑皑,树叶黄绿相间,倒映在水中呈现出一片层层叠叠的琥珀色。只是气温太过低迷,偏偏乔巧身着单衣,又脱了毯子,驻足其间,也忍不住打起了寒噤。
“把毯子披上吧,这样会受凉的。”嘉莹见乔巧一个人背对着众人,望着不远处的大山愣愣出神,拎起毛毯走过去想递给她。
“不了,我想吹会儿风。”乔巧摇摇头,深呼吸着从湖面荡过来的瑟瑟寒风,灌进胸腔,让萧条的落寞反复涤回。
以景为托,单衣为介,姜浼的灵魂便灌注进了乔巧的身体。
“演员们准备,各部门就位!”魏谦的声音通过扩音喇叭在整个场地上方回旋。
乔巧搓了搓有些发僵的手,刚想伸出舌头舔舔已经干到破皮的嘴唇,想到上面还盖着妆,便立刻又收了回去。
太渴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乔巧拿s-hi棉木奉在嘴里搅了会儿,勉强算润了润喉。
“帮我倒点热水,等会儿拍完了我喝。”
“好。”
见乔巧背影单薄地进了片场,嘉莹叹了口气,拿出保温杯倒满热水,然后坐在片场外面一圈儿的椅子上,远远地望着。
进了片场的乔巧,和刚才在椅子旁边微微瑟缩着的模样截然不同。
寒风阵阵,她衣袂飘飘,身材瘦削,却昂首阔步于山水之间,颇有几分凛然决绝的侠气。
然而谁能想到这样肝胆侠义,帅哭天地的人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前还对着女神一脸痴汉笑呢?
嘉莹摸摸鼻子,暗自感叹演员这一行还真就是天生的。
片场里情感浓郁的乔巧,和平时欢快阳光的乔巧,还有微博上脱线逗比的汤圆大大......各种人格交叠在一起而毫无违和感的,大概只有乔巧能做到了吧。
和乔巧演对手戏的是著名演员郭倪,在业界颇有建树,在前几年将重心转移到了家庭后,便逐渐淡出了影视事业,偶尔出演也基本是和关系好的导演合作,友情出演一些配角。
乔巧虽是主角,但她深知整个剧组就她阅历是最浅的,万万不可妄自称大,见到郭倪也像对其他前辈一般礼貌尊敬。
山里风大,场务老师确定好各位演员身上的收音器都处于正常工作状态后,退到镜头范围外,朝远处坐在监视器旁的魏谦比划了一个手势。
魏谦见各部门都已经准备完毕,拿起了话筒。
这场戏以姜浼和清瑶之间的对白为主,是她对个人及对未来的心态发生最重要的转变的一场戏。
清瑶是扶风派掌门,偶然路过山谷时将奄奄一息的姜浼救了回去,姜浼的故事因此得以延续。
“a!”
镜头拉得很远。山峦由远及近,一半隐没在雾里,一半递进交叠着层层铺展直到眼前。
那一片迷茫大雾的正中央,一个孤弱的身影坐在一方圆石之上。她穿着浅素色的粗布衣裳,可与那苍白的皮肤相比,仍是深了一些。
姜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几乎融进了这一方山水。唯有随意搭在肩头的黑发成了唯一的亮色,生生将她从这幅水墨画中摘了出来。
“坐了一夜了,怕是进了不少寒气,昨儿那剂药又白喝了。”清瑶步履迈如轻尘,悄无声息地来到姜浼的旁边坐下。
没有应答。
清瑶也不恼,陪着她一起望着远处隐没在雾里的山峦:“从夜里看到白天,可是看出什么来了?”
“为什么要救我?”姜浼终于开了口,说话的那一刹那,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竟这般嘶哑,如那废弃于角落的破鼓。
姜浼自嘲一笑,眼中一片灰败。
清瑶轻抚袖口:“活着不好吗?”
姜浼胸口一窒,呼吸不由得加快,空气在她的气管里大进大出,几乎要将整个肺部都抽干。
“倒不如死了的好。”
清瑶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站起身,将自己的外袍解下披在姜浼身上:“与其坐在这儿纠结毫无意义的生死,不如想想还有什么未尽的心愿,趁还来得及,能了一桩是一桩。”
回忆如潮水,涌进姜浼干如枯井的内心。她空洞的眼中兀地流出泪来,将眼前的山水洇得迷蒙一片。
她摇摇头:“没有了,全都没有了。”
清瑶托着下巴:“我冒险给你用了猛药,若不是你求生欲太过强烈,根本撑不过去。”
“那时候你已经伤及心肺,已经是极度虚弱,却仍一直念着爹娘。”
姜浼终于痛哭出声,嘴角伤口被扯开,数道细细的鲜血随着眼泪一起冲刷而下,和着呜咽声在衣摆上旋开一朵朵s-hi痕。
她的声音由小及大,渐渐从最初的隐忍转变为不加控制的啕泣。
姜浼的手紧紧地扒着石头的边缘,青筋暴起,指节泛白,仿佛这就是她最后的依靠。
“我想报仇!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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