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丙坤觉得他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_i,ng:“你别把责任全往你身上揽,现在又有人命,又致使不同程度损害,这已经不是民事责任的问题了。这恐怕——”
戴嘉辰打断他:“刘博东跑了,贺……我们贺院长他儿子对这件事毫不知情,那你说怎么办?”
马丙坤跟他说了一个上午,中午戴嘉辰要请他吃饭,被他回绝,嘱咐戴嘉辰先回去休息。
戴嘉辰从律所出来,雨没停,反而云低的就要砸到脸上似的,给司机打了电话,车子已经停在大门口,戴嘉辰钻进车里,秘书心焦地转过头:“院长。”
他没听见,心思还放在马丙坤的话上,马丙坤说医院这块还有弹x_i,ng,少则赔钱,担民责,但他很好奇,感叹道:“贺云阳他儿子我听说对医学不感兴趣,随时可能撩挑子不干了,贺云阳托孤真是托对了人。”
秘书见他不应,又叫了声:“院长!”
戴嘉辰这才反应过来,秘书殷切问:“您饿了吗,已经到午饭的点儿了。您也是一个人,要不,我请您到外面吃点儿?”
戴嘉辰不好叫他请,但跟着去了他说的餐厅,餐厅对面有间施坦威专卖店,他按捺不住,走了进去。
店员上千:“先生,您买琴?”
秘书司机都不知道戴嘉辰还会弹琴,尾随其后,戴嘉辰挨个浏览,不懂,但很有购买的冲动,指着一台黑色三角钢琴:“多少钱?”
店员立刻笑道:“这是d274,166万,薄膜音板是云杉木,音色特别好,开演奏会都够用。”
戴嘉辰低垂眼帘:“我不懂钢琴。”
店员趁势溜须拍马:“那说明您眼光太好了。”
见戴嘉辰抿着嘴流连,店员又道:“真的,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琴呢,不然也不可能是这个价格。”
分明知道买了没用,可戴嘉辰还是忍不住略带向往地低语:“开演奏会……”
曾经贺宁西手受伤那会儿和他许诺,以后手好了要为他弹钢琴,可手好了他出国了,戴嘉辰抽空去过几次音乐会,都听不懂,觉得如果换作贺宁西弹给自己听,自己应该能听懂,但没机会。
166万,他没有这么奢侈过,可戴嘉辰想了想,自己以后应该也许久不会有这样一掷千金的机会。
然后他听见自己说:“那我要一台,什么时候能送货?”
第48章
天价钢琴买到手,戴嘉辰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得到丝毫缓和,甚至交了钱,吃完饭,回家的路上就开始后悔,贺宁西不会要这琴,钢琴不弹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戴嘉辰叼着烟,发呆似的盯着某个点,许久后聚焦,才发现自己在看自己的手,他又忍不住想,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没有什么标准的去谈意义,本身就太泛了,无从谈起,以前他觉得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报仇,就是赡养母亲,现在这些全都落空了,他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也就是为了贺宁西,戴嘉辰愿意相信自己现在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贺宁西,也许在这点上,他极不愿意但又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和贺云阳有微妙共同,那就是什么也没有贺宁西重要。
烟基本抽完了,已经烧到尽头,戴嘉辰拿着那近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短小一节,突然觉得自己就像这截香烟,虽然苟延残喘但也奋力燃烧,能燃烧多久呢?
他瞪大了眼睛,竭力注视那点仿佛与命运抗争的火星。
秘书回身,看他盯着那点烟头发呆,体贴地无声示意司机放下车窗,外面的大雨立刻不由分说地打进来,把那点火星不留情地扑灭了。
周一早上,贺宁西刚到科里,还未坐定,燕铃就进来了:“贺医生,贺医生。”
科里还有几个人,贺宁西注意到她的表情,意会地跟她出来,走到楼梯口,小护士声音很小地说:“贺医生,告诉你个大八卦。”
贺宁西很平常地问:“什么?”
燕铃道:“昨晚值班的时候听说几个病人和家属已经到法院,把咱们医院告了,有的干脆直接也告了戴院长。”
贺宁西浑身一震:“什么?你从哪儿听的?”
燕铃道:“从保安那儿,维序的时候有病人和家属说了,让院长等法院的传票。”
她看贺宁西越听表情越不对,忍不住说:“贺医生,你别担心,医院会没事的。我……我知道,这医院本来应该是你的。”
贺宁西听不下去,忍不住打断她:“我知道了,谢谢你,我现在可能有点急事。还有什么别的你要告诉我吗?”
燕铃摇摇头。
贺宁西又说了遍谢谢,从她身边走开,直向电梯跑去,坐电梯纸上顶楼,出来走向院长办公室,戴嘉辰也正好从里面出来,望向贺宁西微微一愣。
贺宁西看他,懊恼又心痛,分明知道他进了甫善的药应该承担责任,可……,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没有和那些用甫善的药的病人家属好好协商吗?”
戴嘉辰怔住,随即道:“什么意思?”
贺宁西声音忍不住大了几分:“恐怕有人到法院去告咱们医院了——”
不料戴嘉辰脸色微微一变,马上说:“恐怕?行了,你少听点谣传。”
他还要说什么,恰逢秘书出来,话风转了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没事儿你可以走了。”
贺宁西不明白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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