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瑶被她一喝,立即跪下道:“王妃今日本是要亲自将这些物什送到殿下手里的,只是昨儿个从御花园回府后就感了风寒,下半夜里不知怎么竟发起烧来……”
“发烧?可要紧吗?请了郎中了吗?”牧白语气更急了,她说着楞了一下,又道:“昨日里你们来过宫里?我怎么不知呢?”
“你急什么!”郑暄斥道,见牧白转过头了直直的望着她,她才曼声道:“昨日睿王妃入宫时你恰巧不在……不在锦钰宫,哀家听闻睿王妃的眼睛伤着,也不宜在外多待的,便让她先行回府了。”
牧白捏着手掌沉了沉气,方才她分明听到书瑶说荨儿是从御花园回府后感的风寒,母后却只字不提!她松开掌心拱手道:“王妃身体不适,儿臣想回王府看看。还请母后见谅则个。”
她说着行了一礼,就要离去。
郑暄怒道:“站住!”
牧白回过头来,郑暄从呈祥椅上站起身,指着她,半晌又放下手,缓缓道:“你重伤未愈,先回偏殿,过两日哀家派人送你回去。”
牧白停住脚步,依言回身,郑暄坐回椅上,却见牧白跪到跟前道:“母后,儿臣想回府了。求母后成全。”她一壁说,一壁磕了个头,“嘭”的一声,轻微的闷响。
郑暄愣住了,牧白直起身,并未看她,只又磕了下去,“母后,儿臣想回府了。求母后成全。”
每说一句,她便磕一个响头,腹上缠着纱布的伤口在曲折中裂开,渐渐渗出了血丝。书瑶和裴冬成都跟着跪在了她身后。
她一连磕了几个响头,郑暄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牧白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郑暄道:“罢了罢了。你要回去,便回去。只是牧白,你只知心疼你的王妃,却不知母后也一样心疼你么?”她摇摇头,声音渐渐哽咽,带着几分失望与失落。
牧白缓了口气,跪行到郑暄身边,抬着头看她,“母后……”
郑暄看她满额的冷汗,又是心疼,转而冲着丫头们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睿亲王起来。”
“今夜先在偏殿歇下,明日一早,哀家传轿辇送你回去。”郑暄说罢站起身,不愿再看她,一径往后殿去了。
牧白伤口疼得厉害,心知今日必是走不成的,她用手掌撑着裴冬成的手臂,小丫头们左右护着,往偏殿去了。
璐姑姑走过来对书瑶做了个手势,书瑶知道宫中规矩,未能允准,宫外之人不得留宿在宫里,她曲了曲膝,告退离去。
一时喧喧嚷嚷的大殿之中,只剩了孙绮一个人。殿外的阳光尚且明媚,她只身站在光芒的边缘,只觉得心里冰凉寒彻。
夜色渐深,偏殿里周牧白饮了裴太医给她配的安神汤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小丫头挨坐在外间守夜,时不时的打着盹。一个穿着杏色衣裳的丫头走进来,拍拍她的肩,说今夜自己守着就好,让她去睡。小丫头知她这些时日也是常常为睿亲王守夜的,感激的点了点头,放心的回房去了。
回廊的y-in影里转出一个锦衣少女,慢慢走到睿亲王的房前,杏衣丫头脸上现出紧张而哀求的神色:“小姐,你当真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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