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心里明镜似的,他的儿子不管生成谁的模样,都是一种罪过,而罪过的源头全在她。
“不过鹿夫人你不必担心,”鹿钦原安慰道:“呦呦刚开始是难过一点,现在应该不会了。”
女人仰着污糟糟的泪脸质问:“你什么意思!”
鹿钦原抱着龙猫公仔站起身,目光悠悠飘远:“情这个东西是不可控的。”
半辈子浸(茄子) y- in 在风(茄子)月场的女人哪会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再次捂住脸,抑制不住的呜呜哭出声来:“呦呦啊,呜呜呜……”
“鹿夫人,你见过一个漂亮的小少年吗?”鹿钦原颇有耐心的形容:“像人偶一样漂亮。”
女人尚且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鹿钦原重复一遍,问:“聂之萍小姐,你见过吗?”
女人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她问:“你叫我什么?”
鹿钦原不知为何这一刻突然不那么憎恨这个女人了。他的语气在这一刻变得比任何时候都平静:“聂之萍,你的名字。”
“哦,”聂之萍恍恍惚惚应了一声,泪水顺着脸颊划出一道干净的痕迹,她抬手指了个方向,挨着墙根坐下来,嘴里小声念叨着:“聂之萍,我是聂之萍,我是聂之萍啊……”
鹿钦原站了片刻,闵初的笑模样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执着多年的仇怨忽然间消释,他语气轻快地建议:“呦呦很是挂念你,趁你还走得动,去看看他也好。”
聂之萍忽然间嚎啕大哭起来,黑玫瑰里的人被她的哭声引出来,见是那个受人关照的女乞丐在哭,哭声凄厉悲切,听得人心里发酸,只站远了看着,不敢向前。
鹿钦原顺着聂之萍指的方向走,走出很远依稀能听到聂之萍悲入肺腑的哭声,他勾着唇角微微一笑,像是自嘲,又含着丝悲悯。
越往里走,街道上越是安静,一个人影不见,不知哪家店里放着一首歌,歌手的声音通过音响正在深情款款的唱:“转身离开,分手说不出来,海鸟跟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我们的爱,差异一直存在……”
红灯区分三街五道,三街横东西,五道纵南北,三街笔直五道平坦,从上面往下看规整如一面棋枰,因此红灯区还有个别称,对色窝。不过大多数人不明白何为对色,且不如红灯二字通透好记,听说过但却不大记得,往往有人问起对色窝总要想半天才反应过来,红灯区就是对色窝,对色窝指的就是红灯区。
鹿钦原走的是南北道中的第三道,也是红灯区的主道,帝访夜总会就坐落在这条主道上,过一个十字路口就是。
经过时,鹿钦原略略停了一会儿,现在的帝访就像古代大家闺秀的阁楼,门窗紧闭俨然良家好户,只有进去过的人才能体会到平静后的狂热,而他鹿钦原是站在这条食物链最顶点的受益者。
虽然残忍,但是他不残忍必然会有另外的人参与分食,与其得利于他人不如得利于自己。
早先闵初就说过,肥人不如肥己,只要有个度就好。
只是这个度早随着闵初离开失了原有的尺度,鹿钦原从来不管不问,要说管的是闵初,撒手不管的也是闵初,想把烂摊子甩给他,他才不会接手。
门卫见鹿钦原站在门前不走,下意识摸上腰间的警棍。鹿钦原慢慢收回目光,转身顺着马路继续往里走。
走到头,便到了红灯区的第三条街,在路南有一扇十分不起眼的小门,地上歪斜着放着一块木牌子,上面用红漆喷的两个大字“合吧”,红字底下用黑笔简单勾勒出一只酒杯一只酒瓶。
原来写的应该是“拾吧”,“拾”字左边的提手已经被磨损,一个穿着服务生衣服的年轻人正提着红漆桶,一手拿着刷子往上补,见鹿钦原站在一边看,朝门里努努嘴:“苏难在里面呢。”
鹿钦原微微点头,问:“这两天注意到有什么特别的新面孔?”
曲余音提起刷子往木牌上补漆,一面说:“对色窝每天都有新面孔,特别的也很多,您说的特别是怎么个特别法?”添了几笔,曲余音站远了看看不满意,挽起袖子干脆把整块木牌刷成红色,连先前的图案一齐涂掉,他拍拍手,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
鹿钦原说:“人偶一样,见过吗?”
刷完漆要等着晾干,曲余音没事可做便正经和鹿钦原说话,他仔细想了想这几天见过的人,记忆里的确有那么一位,一头齐耳短发,眼睛大大的,左眼角有玩偶标记托着一朵曼珠沙华,红艳艳十分惹眼,是苏难的客人,曲余音道:“有一个格外特别,应该是您要找的,您先进去喝杯酒,我让人给您带来。”
鹿钦原道:“不用带过来,告诉我人在哪儿就可以。”
曲余音哦了声,说了声:“明白了。”找人跑腿去了。
小门不仅不起眼还特别破旧,推开门时发出沉重的吱呀声,仿佛被岁月压垮无力喘息的老人,声音粗粝刺耳,引得酒吧里的客人纷纷看过来,只看一眼,继续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
门小里面空间也小,只有双十的位置,但客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坐着,音响里放着一支柔和的曲子,伴着客人低声交谈,却给人安静的感觉。
调酒师托着腮坐在吧台前无所事事,瞄见有客人进来,只是不慌不忙换了个手托着腮继续发呆。
鹿钦原站在吧台前,伸手敲了两下桌面:“我找你们老板。”
调酒师托着腮转了个方向,眼睛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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