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以利不来呢?”
“我想这是一个好问题。亲爱的,如果有一群人为你的生日准备了美食与糖果、鲜花与蜂蜜,你有什么理由不去参加这场j-i,ng心准备的宴会呢?”
“我想理由只有一个。”小女孩认真而严肃地道,“那就是我不喜欢他们,我不想参加我讨厌的人为我准备的生日会。”
她的父亲这回几乎连呼吸都屏住了,他紧张地看着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而松了口气。他又有些想苛责这个莫名其妙的年轻人,为什么要诱导自己的女儿说出这么大不敬的话,然而最荒谬的是,听到这个幼稚的回答后,连他自己也忍不住开始思考。
以利,这位至高无上的众神之神,在遥不可及的传说之后再也没有降临过人世,真的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吗?因为它不满意为它举办庆典的神仆?还不满意如今这块大陆上不够虔诚的信徒?
不,不可能,这是亵渎。
可是……这又是对谁的亵渎呢?
“聪明的小家伙。”
那神秘的年轻人伸出手,在女孩的额头轻抚了一下。
“愿你今生都无忧无虑,幸福平安。”
那修长的手一触即离,女孩只感到额头上涌过一阵温热,她的父亲却看见一道白光一闪而逝。
那是什么?
他揉了揉眼看去,却没再看到任何神奇的光芒,同样,在他放下手后,那个神秘的年轻人也随之消失了,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追逐花车的行人们已经走远,街角寂静得有些诡秘。父亲有些害怕,抱起女儿匆匆地走了。远处,游行的花车继续热闹地撒着花瓣。他们喊着赞美圣城,赞美以利,却没有人注意到街角的这一幕。
内城,刚刚结束巡逻的骑士们从骏马上一跃而下,准备和另一队人交接。
今天的伊兰布尔,齐聚了一群来自四面八方的客人。有些客人地位尊贵,因此更显得麻烦。所以他们必须花费平时多十倍的人力j-i,ng力来守护这座城市,以防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出现意外。说是十倍,也不过是一百人。放在大陆任何一个骑士团里,区区一百人都激不起水花。然而伊兰布尔的这一百名骑士,却不可小觑。
他们是光明神殿的圣骑士。在以利不再降世后的第十个纪元,光明神都伊已经成为目前大陆上信徒最多,势力最大的神明。作为以利的长子,它算得上是继承了众神之神的大部分荣耀,因而都伊的圣骑士也拥有着强大的神力。如今大多数势力都认可单论个体的平均实力,都伊的圣骑士已经足以在大陆上排名前三(考虑到公平,巨龙们显然不在排名内),而如果论团队作战,则没有人可以触其锋芒。
然而在今夜,这个震慑大陆的圣骑士团却全员出动了。不仅仅是圣骑士,都伊的神仆、神侍们也都在为狂欢节忙碌,可以说现在整座伊兰布尔城内,没有一个圣职人员不在为狂欢节忙碌。
好吧,或许还有例外。
一名神侍行走在白色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他的脚步在空旷的走道内留下不小的动静,道路两旁永不灭的圣火,都因为他焦急的步伐而微微晃动着。
他如此行色匆匆,是去往何处呢?
神侍越过夜色下的花园,越过保存圣水的祈祷室,越过骑士们的训练场。他越走越偏,逐渐走到整个内城的最角落——一个很少有人拜访的地方。
“大人。”
终于,站在一座没有任何装饰的石门前,神侍低下了他平日里尊贵的头颅。
“大人,来自北地的贵客听说您的威名,想要见您一面。”
石室内没有动静,夜风吹动得树叶沙沙作响。神侍大人安静地等了一阵,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无视了。他回想起年长的前辈曾经的劝告。
如果石室的那位大人不回应你,就不该再去打扰。
遵从先人的劝告,他本该立刻退去,然而,想到那些来自北地的麻烦客人,他就不甘心离开,想到为应付那些麻烦贵客而苦恼的光明圣者,他就更感到不忿。
明明那些难缠的客人是来找石室里的这一位的,凭什么这位就避而不见躲得清闲,反而让年迈的光明圣者亲自为他处理麻烦呢?更有甚者,明明这里是光明神殿,为何里面这位不侍奉都伊的家伙却地位尊崇,可以在神殿内享有特权呢?
好吧,虽然我知道他是……可是,也不该如此的傲慢。神侍畏惧地闪过一个念头,不甘地握紧了拳头。
“大人,北地的贵客请求见您一面。”还是没有等到回应,年轻的神侍忍不住想要上前推一把石门,“难道您就不能放下手中一二小事,屈尊随我走一趟吗?”
就在此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难道就必须放下手中一二小事,屈尊随你走一趟吗?”
“当然!”神侍下意识就回,随即,他意识到是真的有人在与自己说话,而不是自己的幻想。是谁呢?在这个偏僻的院子里,谁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那声音又道。
“真令人怀念。上一次有人要求我必须去做或不做一件事,还是在三百年前。”
神侍惊讶地转身,看到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站在月色与花墙之下。
他似乎刚刚外出归来,兜帽上还沾了些许露水,带着深夜的寒意。神侍屏息望着那人摘下兜帽,露出面容,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原是花与月色,匍匐在那人身下。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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