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丁穆炎索然无味地摆摆手,走到书架前从里面抽出一本书,坐在了沙发上,也不管萧进还在,自顾自看了起来。
“这么晚了,你还不准备睡?”
“我已经被停职了,明天不用上班。”
萧进的呼吸顿了一下:“不要担心,以你的水平外面有的是地方求着你去,你要是不乐意听人使唤我给你开一家医院你当院长,我给你买最先进的设备!”
丁穆炎从书的上沿挑了个白眼:“玩你的过家家去吧。”
萧进被呛得说不出来,愣愣地站在他面前,不说话,也不走。
“你还不走?”
萧进望着丁穆炎,忽然之间,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全身的细胞都在躁动,他隐约记得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丁穆炎出差,他被挑起了yù_wàng怎么都无法熄灭,恨不得立刻把人抓到面前压到身下,那冲动持续很久,直到丁穆炎回来彻底将他拥抱。这一回,冲动更加强烈,但又有些不同,对于r_ou_体他仍然是渴望的,但除此之外他还渴望更多,也许是一句嗔怒的情话,也许是一个宽容的微笑。
“我……”萧进喉中干渴,“我想抱一下你。”
这回丁穆炎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再不走我报警了。”
萧进还想在说什么,突然手机响了,他本想直接按掉,可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还是接了起来。
“喂?”他听了几句,脸色一变,“我马上回来。”
第59章
丁穆炎一觉睡醒天已大亮, 他难得躺在床上不想起床。上一次睡醒后无所事事还是休大假那次,那回没有包袱心情愉悦,这回是真的无事可干, 当然他可以看看书或者别的什么, 但他仰面望着天花板,完全提不起劲来。
消磨了一个上午, 丁穆炎振作出门,今天他打算去看望爷爷。
丁穆炎的爷爷丁知行是个清矍的老头, 九十多岁了思路清楚, 是医学界殿堂级的人物, 名字后面有多个荣誉头衔。
丁穆炎到的时候他正在阳光下看书,脱下眼镜略略抬了下头:“来啦。”
从他身上,丁穆炎真正看到了淡泊二字, 近百岁的老人,经历过太多风浪,也见识过太多生死,什么都看淡了。丁穆炎来寻求内心的宁静,每次有无法化解的心结, 他都会来跟爷爷闲聊两句, 有时候根本不用把心事说出来, 随便聊几句家常, 心情就舒缓了。这次也不例外。
“来得正好。”丁知行揉了揉眉心, “读给我听听,这字也太小了, 看得我眼睛累。”
丁穆炎接过一看,是一篇英文论文,坐在他身边,清了清嗓子,念了起来。
他清冷干净的声音在屋里回荡,午后的阳光将他勾出一圈金边,乌黑的头发呈现出金黄色。
全文念完,丁知行望着窗外没什么反应。
“爷爷?”
丁知行拿回论文又扫了几眼,叹了口气:“年纪大了,这文章看了几遍还不太明白。”
“爷爷,人家像您这岁数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您还在研究学术论文,留点生路给别人行不行?”
丁知行用期刊拍了拍丁穆炎的脑袋:“笑话你爷爷,胆子忒大!”
丁穆炎提了提丁知行膝盖上的薄毯:“不敢,您看我一来就给您做陪读,任劳任怨的。”
丁知行仔细地给期刊夹了书签然后放好:“你这模样,就像外面被人揍了回来哭诉。”
“有您这么讽刺孙子的吗?”
“你的事啊,我都听说了。”丁知行端详着丁穆炎,“难过吗?”
“难过。”丁穆炎的情绪当即低落了几分,“我被停职了,朱院长不愿意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卫计委的人找朱院长谈过话,说影响太坏,要尽快严肃处理。”
“小朱这人还是书生气太重。”
以朱院长如今在医学界的地位,能指着他叫小朱的恐怕也只有丁知行一人。丁穆炎苦笑:“院长他已经尽力了。”
“你爸怎么说?”
“他说他尊重我的任何选择。”
“尽说些没用的!”丁知行对儿子一万个不满意,“那你自己怎么考虑?”
“我不服!”
“这是你自己选的路……”
“不是的,爷爷,这不是我‘选’的路,我没有去选择,我是被选择的。”
x_i,ng向由不得他选,一定要说选择,也是他选择做真正的自己。
丁知行怔了一怔,心疼地叹了一声:“你说得对。”他眼神变得迷离,仿佛隔着一层雾,在重重迷雾后是遥远时空中零零碎碎的记忆:“但至少你还有路走,不是吗?”
“爷爷,您别给我灌‘人生在世总要受点委屈’‘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之类的j-i汤,这些话我安慰别人的时候张口就来,可我就是不痛快。这些年我的付出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见,我没有做错过任何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还有很多人根本就不认识我,我也从来没有伤害过他们,可他们恨不得我去死。我治病救人问心无愧,可我忽然发现我在为一群恶魔治病。”
丁知行撑着扶手起身,丁穆炎连忙将拐杖递了过来,丁知行拄着拐杖慢慢走到窗下。他的腿曾经断过一次,治疗得不及时没能长好,随着年龄增长愈发不方便。
“曾经我认识一对人跟你一样,那时候兵荒马乱的,全国都在打仗,人的命运也随波逐流,好的时候穿绸子衣服喝进口的洋酒,坏的时候吃的是树皮草根穿的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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