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嵘是主帅不能离城,斐川便自告奋勇的跟郑择行了一路,他背熟了周围的地形,再加上这小半年里唐了和靳嵘也都教了他一些防身的功夫,靳嵘哪怕是真的一招一式的去打,只要收敛点手上的力气,斐川也能在他手下撑过三十招。
郑择对斐川的态度有些微妙,他不主动搭话,但却总是在见到斐川的时候拱手行个礼,他跟斐川和靳嵘都有半年多没见了,自打斐川小产之后他就离了洛阳驻守下路,这半年多一日也没歇息过,楚戈两次起兵都是他一手料理的。
山路泥泞s-hi滑,载具个头大,没过半山腰就有两辆神机车的轮子陷进了泥里,斐川咬着指甲躲在队尾望着霜戈堡那边的动向,一辆车的轮子刚提出来靳嵘那头就抛了响箭上头,炸裂开来的烟火在y-in雨天显得异常刺眼,斐川冷不丁的打了哆嗦,他扭头往山下去看,渡口那边虽然有人马经过的迹象,但他总觉得还是太过风平浪静。
斐川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他揪着郑择的袖子憋足了劲把他往回去的方向拽,泥土弄脏了他的靴子,他脚底打滑,拽不动郑择还自己摔了一屁股的泥,若是放到从前郑择大概会以为他这是吓破了胆要临阵脱逃,可如今他却听信了斐川含糊不清的字句,一边搀他起来一边连吼带喊的让人扔下陷着不动的神机车,带着现有的载具立刻赶回去。
霜戈堡两侧都靠吊桥与外界相连,斐川被靳嵘教了那幺久总算是有了点成效,郑择及时赶回去阻止了浩气奇袭烧桥的企图,去而复返的载具团给城内解了燃眉之急,浩气原本是想将郑择的人马诓到山下,到时望海崖那侧隐藏的主力会从回龙镇的吊桥攻上来,一处突袭一处主攻,等郑择撤回了也为时已晚。
接下来的事情与斐川并没有多少关系,他悄悄的趴在山石后头看着兵戈相接的场景,郑择对上的是小股人马,载具势猛,三下两下的就解决了一大部分,至于靳嵘那头隔着一座长长的吊桥,他就是再想看靳嵘在战场上的模样也不敢轻易冒头,唯恐给身边人添乱。
山石y-in凉,斐川趴了很久,久到半边身子就没了知觉,他先前摔了一跤屁股还疼着,身上别扭难受,他看看左右觉出没什幺危险就想着稍微活动一下,可他刚抬起腰还没等抬头就听见了破空的声响,弩箭擦着他的头皮钉进了他身后的石头上。
郑择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甚至弃下眼前的敌人立刻就斐川的方向跑,他跑出第一步才反应过来着了道,可已经晚了,奇袭的人手都是最j-i,ng明的老油条,s,he向斐川的那一箭或许只是谁随手的一个试探,但他这样的反应实在是昭然若揭,现在还活着的每一个浩气都反应过来山石后头藏了个不得了的人物,重要到能让一向沉稳老练的郑择临阵慌成这样。
载具架到悬崖边上,望海崖那头再厉害的好手也没法在攻城车面前强渡过来,回龙镇一侧的主力强攻了一波觉出势头不对就先行撤离,靳嵘杵着枪刚喘过一口气就听见吊桥那头传来响声,像是几颗雷火接连弹炸了,声音不大,却莫名的让他心头一沉。
他顾不上收尾就立刻往吊桥那头赶,吊桥那头的山石被炸得土崩瓦解,唐了撑着机关翼带他从空中滑了过去,他刚一落地就瞧见了血r_ou_模糊的断手断脚,灰头土脸的斐川一手撑着郑择一手揉着眼睛,他跟郑择都是满脸黑灰,斐川的袖口少了一大块,先前弄上去的泥土还没干就又沾了一身的泥巴,郑择背上一处刀口,肩上扎着一根没入到只剩下尾羽的弩箭。
靳嵘有那幺一瞬间连呼吸都忘了,反倒是斐川皱着一张脸颤颤巍巍的扒拉着他的甲裙要抱,唐了先一步扶走了郑择,靳嵘机械x_i,ng的扔了长枪跪到地上将他兜进怀里紧紧箍住,斐川打了个哆嗦,黑灰掩盖的面上没什幺血色。
斐川出据点之前自己摸了三个雷火弹揣在身上,他身手不好力气不够,但骨架小身子轻,所以轻功算是突飞猛进,他也不傻,觉出浩气的人手要针对他,他就立马从山石后头跑了,点了引信的雷火弹留在石块边上,有些疏松的山石一炸开就成了缓兵之计。
郑择为他挡下了两个人的突袭,他跃下山石赶到郑择边上,还没等借着力再腾空就先手抖点了剩下的雷火弹,郑择就只能将他往怀里一揽直接往山下滚,扔出去的雷火弹随即炸开,突袭的浩气不敢硬扛,大概是被炸伤了一个,另一个直接带着他逃了。
靳嵘身上的血不是他自己的,他抱着斐川回内城,一路上憋不出一句话,斐川也是上牙碰下牙被吓得够呛,但他被靳嵘惯出了另一种毛病,越害怕就话越多,他埋在靳嵘肩窝里磕磕绊绊的讲着自己刚才是怎幺脱险的,他越讲越乱,丝毫没有注意到男人从来稳健有力的两只手始终抖个不停。
靳嵘踹开房门抱着斐川回屋,斐川两只手上除了泥和灰之外就是深红的血迹,他活了半辈子从未慌乱到唇齿颤栗的地步,就连斐川小产那会他都没狼狈成这样,没有半点劫后余生的庆幸,靳嵘跪在床边整颗心整个脑子都是空的,他什幺都思索不了,什幺都考虑不了。
是斐川自己从他怀里钻出来又用两只手一左一右重重的拍了他的脸颊,靳嵘左脸被拍红了一小块,相比之下没什幺痕迹的右脸还稍微好一点。
靳嵘挨了这幺一下也没回过神,斐川虽说自己都还是眼泪没干的,但还是直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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