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见他们铁了心要做那贪生怕死的缩头乌龟,不肯应战,累他无法在主公跟前大展威风,好好表现,心里也不快得很。
他是一日骂得比一日难听,李傕光是鼓舞兵士们维持士气,就足够愁得头发都白了大片了。
一日,在燕军主帐之中,众臣群聚。
燕清衣整佩剑,舒服地倚在胡椅上,下颌微微仰起,似在闭目养神,脑中却运转飞快,正是依照惯例,把一桩桩需要他做最后决断的事务处理掉。
郭嘉慢条斯理地摇了摇手中折扇,另一手抖开一张纸条:“河内张太守遣人送书来,道袁术已被缚,可要送来?”
燕清道:“送去谯郡,具体怎么处置,我会写信让文和知晓。”
郭嘉点头,燕清忽睁了眼,看向荀攸道:“洛阳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荀攸语气轻松道:“董贼已开坛设台,近日将推稚子即位了。”
“难怪虎牢关前大兵压阵,他却来都不来。”燕清讽刺一笑:“可笑。”
不管董卓要推哪个倒霉蛋当那个傀儡皇帝,他所打的如意算盘,都注定落空。
也就董卓这种行军打仗上的行家、政治手段除了粗糙,就只剩天真幼稚的门外汉,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要是他没料错,董卓怕是满心以为只要自己有了从龙之功,就能以顾命大臣的身份顺理成章地把持朝政,占一个‘名正言顺’,然后将他们义盟打为叛逆,驱使官军,给予剿除清算。
所以才这般急切,连至关紧要的虎牢关的安危都顾不上了,非得留在洛阳镇守。
可董卓却是忘了,中央政权早已被汉灵帝捅得千疮百孔,权威摇摇欲坠,如同风中残烛。被他刚害死不久的少帝刘辩出身不可谓不正统,也有皇甫嵩的兵权在背后撑腰,可各方诸侯,又有谁把这洛阳朝廷真当回事了?
如果休养生息,励j-i,ng图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约束力本就被折腾得薄弱,还经这军阀胡乱c-h-a手、为一己私欲而擅自干预,不过是会让人们心中那最后一丝对皇权的敬畏也跟着烟消云散罢了。
明明董卓自身都对汉室纲纪毫无臣下该有的尊敬之心,却理所当然地认为别人会因它而对自己言听计从,指望别人去当公忠体国之臣,这想法本身,就是自相矛盾的。
他推个明眼人都能瞧出是姓董的土匪的傀儡的新帝上去,然后大摇大摆地用皇令来号令群臣,除一些迂腐得无可救药、或是洛阳城中纯是顺风倒的墙头草外,还能唬得住谁?
等同于上赶着递给燕清一个对付他的要命把柄,又送了个行前朝霍光之事、去废立‘伪帝’的好理由,仅此而已。
荀攸提醒:“主公莫忘了皇甫将军。”
燕清不慌不忙道:“董卓生x_i,ng多疑,气量狭小,虽与皇甫将军共事多年,却因长年屈居其下,心中有怨,矛盾不小。哪怕皇甫将军伏低做小,他也不可能予以信任,只会趁机收回兵权,全安c-h-a上自己的人去掌握而已。皇甫将军麾下虽有五万之众,可他们多是追随他征南讨北的老部下,岂会真心尊服董卓?将士离心,这五万人看着多,战力却也有限,不足为据。”
皇甫嵩最大的价值,其实还在于他本身,董卓虽然是最明白这一点的人,却也是绝不可能重用他的人。
荀攸若有所思,暗惊于燕清毒辣的眼光。
他刚要退下,燕清忽莞尔,轻描淡写道:“至于新帝,倒不必动。”
能在董卓手里活着的傀儡皇帝,定见识过那些血腥残暴手段,从而知道听话的重要x_i,ng。
废帝能有什么好下场?
燕清出手保住他,他就会像缠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继续仰仗燕清。
荀攸微微一怔,安然地注视着燕清,半晌,缓缓地点了点头。
燕清虽似是试探,可他做出的这个决定,实际上是深思熟虑过的结果,而非是临时起意。
也半点不担心,这或会触碰到忠于汉室的荀家叔侄的原则底线。
说到底,他目前只想要一个不会对他指手画脚,甚至在背后捅刀的人在帝位上坐着,比起史上向曹c,ao提出‘奉天子以令不臣’这一计策的荀彧,这冒犯程度,恐怕还要轻上不少。
还有个原因就是,燕清吸取史上无数人的惨痛教训,清楚凡是对涉及到帝位的伸手,都天然充满了篡权夺位的嫌疑。
在本事足够前,都尽量能不沾就不沾;若是不得不沾,也得竭力少沾。
燕清的意图很明确——他不挟这天子,那别人也休想挟。
要是哪天这皇帝心思活络了,也是不知多少年后的事,等到那时,燕清势的羽翼早已彻底丰满,正式上了轨道。
那就任谁来,都奈何不得、威胁不了、甚至连惦记,都惦记不动他了。
郭嘉问:“攻城器械,还需几日制好?”
燕清看向刘晔,含笑道:“这还得问子扬了,我可是打前日起,就令他全权负责此事,而未再过问。”
刘晔微躬行礼,回道:“至多还需三日。”
三日。
眼见万事俱备,董卓也因立新帝之事分身乏术,不可能赶得过来。
那这么大一个空档,若是就这么干等,未免太浪费了……
燕清略作沉吟,心中有个计划模糊浮现,他下意识地唤道:“奉先,那些箭矢可全摘下来了?”
却没得到半点回音。
燕清微愕抬眼,张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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