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着头皮将自家岳山大人搀扶起来,曹钰英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却听到总管太监颇有些焦急的劝说:“殿下,陛下急着宣您入宫呢,还是不要耽搁为好……”
太监总管是真心实意为自家主子着想,但曹钰英此时却恨不得让自己那便宜父皇能滚多远就滚多远。然而,听到太监总管这样说,白御史总算是回过神来,眼神复杂的看了曹钰英一眼,随即将被对方搀扶着的手臂挣脱开来,后退一步,深深一揖到底:“还请四皇子殿下尽快入宫!”顿了顿,他瞥了自家儿子一眼,“至于其他的事情,微臣相信犬子会为微臣解释清楚的。”
做了错事却让恋人背锅、再次被小驸马埋怨的瞪了一眼的曹钰英:“………………………………”
“公爹——不、白大人……”曹钰英差点叫顺了口,连忙改正过来,却仍旧叫的白御史一个激灵、脸上青白一片,“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小缎他只是受我哄骗,您……切莫怪他……”
“这个……微臣自有决断,还请四皇子尽快入宫。”白御史默默咬牙,再次躬身重复了一遍。
曹钰英恋恋不舍,生怕自己一离开就让小驸马遭罪,但怎奈岳山大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驱赶,他最终还是顺着长辈的意思,一步三回头、牵肠挂肚的走了——当然,在此之前还卸了妆、换了男子的衣衫,变成了……正常少年的模样。
见到这样英姿飒爽的四皇子,白御史差点一下子背过气去,当真不知该称赞对方的化妆技术炉火纯青、还是该暗暗责备自己眼瞎。一想到前一阵子那些期盼着四皇子为自己生个大胖孙子的“大逆不道”的言行,白御史又是惶恐不安,又是想……生气到骂街。
——好好的儿媳妇,竟然变成了一个男人,这样的痛苦,有谁能懂?!
——好好的乖儿子,竟然联合外人来坑爹,这样的痛苦,又有谁能懂?!
于是,当目送曹钰英在总管太监的搀扶下登上马车、离开御史府后,白御史立即抄起戒尺,狠狠在自家儿子身上抽了两下,眼见儿子可怜巴巴的缩着身子、自知有错躲也不敢躲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老爹我难道就这么不可信?!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隐瞒了这么久,一个字都没有向我透露?!”白御史如此聪明,几乎立刻猜到了大概情况,再加上白缎的简单讲述,很快将一切的始末弄得清清楚楚,“你、你这个孽障!你瞒得我好苦啊!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这个责任你能承担得起吗?!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亏得你们运气好,竟然顺利找到了解除那蛊虫的方法,要不然——要不然——”
白缎低着头,默默承受着父亲的责骂,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白御史骂了半天,这才稍稍消气,长叹一声:“为父知道,你是个忠君爱国的好孩子。此行虽然冒险,但却当真从那妖妃手中保下了皇室唯一正统的血脉,即使方法有些……另辟蹊径,然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非常时期要用非常之策’,这件事你做得对!”
曾经还怂恿曹钰英向皇帝下手的“忠君爱国的好孩子”白缎:“………………………………”
——真是……有一种淡淡的心虚呢……
将自己的爱子责骂一番、又勉励几句,白御史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又开始忧心自己曾经对四皇子的不恭言辞会不会令对方不悦——虽然从今天曹钰英的表现看了,他似乎并不介意这些。
听完父亲的担忧,白缎哭笑不得,再三保证曹钰英绝不会因此而生气。白御史抚着胡须,点了点头,心满意足的将这位忍辱负重、手段通天又气运极深的四皇子夸了又夸,随后还忍不住对爱子调侃了几句:“说起来,为父倒是不知我儿还挺会做戏。你先前对四皇子一见钟情、婚后又恩爱甚笃的模样,当真是骗了不少人啊,就连为父都没有丝毫起疑!”
白缎抽了抽嘴角,心道“果然来了”。他深吸一口气,神色冷静:“嗯,是啊,因为那都不是做戏,是真的。”
摸着胡须的动作一僵的白御史:“………………………………”
白缎抿了抿唇:“我的确对他一见钟情,非卿莫娶。”
头脑一片空白的白御史:“………………………………”
白缎面上一红:“我们婚后恩爱……也都是真的。”
石化后开始风化的白御史:“………………………………”
“儿子不孝,大概……没法给白家留后了!”白缎双膝一曲,跪在了地上,重重磕了个头。
感觉自己已经化为一堆粉末、消散于天地之间的白御史:“………………………………”
就在白缎对着自己的父亲正式出柜之时,御书房中,曹钰英也向自己的父皇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皇帝听完曹钰英的话,与白御史一般不可思议,原本就微微发颤的右手不由抖得更加“生动活泼”。所幸他意志力强大,迅速维持住了君王喜怒不形于色的表象,语气沉沉:“无后,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单单就凭借这一点,朕就不可能将皇位交付于你!”
“那就不交。”曹钰英跪在地上,声音铿锵,“儿臣从来没有继承皇位的意思。为父皇解除蛊毒,一是由于孝道,二是为了摆脱贵妃的威胁,光明正大的活在天地之间!”
曹钰英的眼神坦坦荡荡,似乎对于皇位当真没有半分遐想。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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