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穆的嘴角抽了抽,他只是听说有人告了黑状过来安慰这人的,谁知道这人居然真把他当成傻子似的哄了,当即来了脾气,一言不发地跟着走。
朱清和拿他没办法,只得在村头搭了车一起进城了。崎岖不平的路上厚厚一层土,车轮子一过卷起多少沙尘,车上的人全都灰头土脸的。阮穆没经历过,满脸的嫌恶,不过倒是不用担心被人惦记了,太阳晒得满头大汗,混上尘土,再漂亮的孩子,用手一抹照样是个大花脸。
等到了县城,两人又渴又饿,朱清和看了阮穆一眼,走到附近卖冰糕的地方买了根老冰棍说:“快吃,解解热。”
阮穆在这个时候却是满脸的愤怒,他不甚健壮的胸膛随着呼吸而动,冷冷地看着朱清和:“不吃,你自己吃。”
朱清和满脸不解,还当这一路辛苦让这个小少爷吃不消了,却不知道阮穆只是不喜欢他那种对他客气的眼神和举止,这么久了,阮穆以为两人也算得上是无话不谈地好友了,没想到朱清和到现在还分得那么清楚,自己不过是老师的儿子,是个外人。
朱清和很急,眼看着就要化了,舔了舔发干的唇,好一阵哄:“行了,你看花钱买的浪费了多可惜,我搬好久砖才能赚到,快吃,找个吃饭的地方,吃完好找活。”
阮穆的脾气顿时消下去,这个苦了一辈子的人,身边一个疼他的人都没有,接过来咬了一口,又递到他嘴边:“你也吃,嘴都干了。”
朱清和这才别扭地咬了一小口,凉滋滋地,赶走了喉咙里的火,那丝甜味甜到了心里。
阮穆觉得这是他两辈子吃过最好吃的冰棍,比什么n_ai油味、夹心草莓的还要好吃。
原来,只要他在身边,一切都是最好的!
第20章
朱清和看着一脸坦然,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就算他在繁华的大城市待过,第一次坐公交车,第一次汇款都有人带着,但在这座本该有归属感的县城却是一片茫然。
阮穆撇撇嘴,他从出生就站在最顶端,生活高速发展的首都城市,吃穿不愁的好家世,一切都是最好的,所以他压根看不上这个土里土气地县城。路过一个面摊,他指着和朱清和说:“我们就在这里吃吧。”
朱清和有片刻犹豫很快忘在脑后,做面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背心在擀面,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吃什么?”
阮穆抬头看了眼板子上歪歪扭扭地字:“牛r_ou_面。”
朱清和低头坐下:“素面。”
阮穆眯着眼看他,牛r_ou_面一块,素面七毛,他直接说:“两碗牛r_ou_面。”
朱清和扯他的衣服,小声说:“你干啥呢?我不爱吃,你管你自己就是了。”
阮穆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塞进老板口袋里,漫不经心地说:“是我要跟过来的,看不见你,我也懒得问。你管我那么多次饭,我请你吃一回牛r_ou_面,还赚了。我听说,你不能去砖窑厂了。”
朱清和轻轻应了一声:“来县城找找看有没有活干,反正六日歇在家里没事干。”
面摊上客人少,两人的面很快煮好,阮穆吃了一口有些难以下咽,刚想和朱清和抱怨,却见他呼啦呼啦吃的很快,他吃饭很专心,不说废话,除非是自己追着他说。阮穆心里一阵难受,学他的样子,也很快就吃完。
两人往前走了百来米见另一个小摊前坐了满满的人,老板忙得满头大汗,生意好的不得了,还不时催着跑腿的赶紧来端面,纸板上是和那家一样的面。朱清和不挑,他觉得那碗牛r_ou_面很好吃。
阮穆以为他馋:“我再去叫一碗。”说着就要往前走,朱清和拉住他的胳膊摇头说:“我去,你在这里站着别动,别乱走。”
阮穆只觉得自己像是落入那片黑潭中无法抽身的小兽,因为那双平静的眸子里突然绽放出五彩斑斓的色彩,耀眼夺目,就这般定定地看着他走过去,站在忙碌的老板身边等了一阵,很快老板说了句什么,他也张嘴说两句话,之后他的脸上满是笑意,不断点头答应的样子,就是再木的人都能看明白。
朱清和找到活干了!阮穆心里那道如千斤锤压着的感觉越来越厉害,也许他想错了,守在妈妈和朱清和身边又能怎么样?看着他们吃苦受累?或许更好的办法就是回北京,咬牙忍几年,尽早打造出属于他的财富,光明正大的将这些人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在朱清和走过来时,他将心里的思绪压下去:“下礼拜我来帮忙,咱们在往前走走,看看还有什么活能干。”
阮穆平静地问:“还不够吗?”
朱清和原本带笑的脸僵了僵,很快平静下来,露出一抹笑,就像是再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是啊,不够,你不懂。”
阮穆怎么会不懂,只是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跟在他身后走街串巷,凡是做买卖地方全都问过了,有的还算客气,而有的因为一天开不了张,直接将火气撒到他身上。他愤怒不已,想进去理论,而朱清和不过是笑了笑,转身就走。
朱清和那个面摊老板说好了,周六日过来帮忙端面刷碗,管两天饭还能赚三块钱,对他来说已经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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