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祈唇角咧开一个笑意,卓燃果然还是相信自己的。他话锋一转,又问道:“你觉得,凉渊心中究竟如何看你?”
“我不知道……”卓燃眼底有些许迷惘,转而又瞪着聂祈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犯不着你来c-h-a手。”
“你以为我想管你的破事?我只是想你看清事实。你为了凉渊耽误了三年,抛弃了曾经的凌云壮志,为了那样一份飘渺的感情,甚至都快迷失了自我。要不你撒泡尿照照,瞅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德行?”
“随你怎么看。”卓然无动于衷。
聂祈恨铁不成钢地咬了咬牙,酝酿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你和凉渊正在为同盟的事伤脑筋,只要你和朱烟大婚成了皇家的人,就能继续帮他求情了。所以,我想和你打一个赌,就赌凉渊会不会阻止你们成婚。”
“可笑,赤帝赐的婚,你叫他一个外族人如何阻止?”
聂祈直视着卓燃的眼睛道:“如果凉渊真的在乎你,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阻止这场大婚。他这人有多狡猾,你再清楚不过了。”
卓燃黯然无语,的确他不是担心凉渊没有办法,而是觉得凉渊根本不会阻止。因为攀上皇亲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一旦凉渊阻止这场大婚,白族也就完了。
“当初若不是为了救凉渊,你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如今你所面对的困境,几乎拜凉渊一手所赐。可你付出了那么多,凉渊怎么对你的?他除了误解你,伤害你,还会做什么?”
卓燃暗暗咬牙,聂祈说得一点都没错,他掏心掏肺地对待凉渊,但凉渊只会在他心口c-h-a刀子,然后在伤口上撒盐。
聂祈又道:“我并不想挑拨你们,之所以跟你打这个赌,是要你看清楚在凉渊心目中,究竟是天下重要,还是你重要。”
在凉渊心中,究竟是天下重要,还是我重要?卓燃确实很想知道答案,便问道:“赌注是什么?”
“如果凉渊没有阻止这场大婚,便是我赢,你要沦为我的阶下囚。”
卓燃嗤笑一声道:“你的法力不是恢复了吗?我又打不过你,你现在就可以把我抓走。”
“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地成为我的阶下囚。”聂祈说着伸手在卓燃脖子上比划了比划,似乎在掂量卓燃要戴多大的锁圈合适。
“那若凉渊阻止了这场大婚呢?”
聂祈玩味一笑,“只要凉渊出手阻止,哪怕他没有成功,我也算你赢。如果你赢了,同盟的事我就替你们摆平。”
卓燃扫了聂祈一眼,“就凭你?”
“你我好歹做了这么些年敌人,你应该很了解我才是。除了头顶那轮太阳,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我拿不下的?既然我能让赤帝拒绝同盟,自然也有办法让他接受同盟。”
“原来是你在捣鬼!”
聂祈邪气地扬起唇角,“我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你能奈我何?”那笑容映在纷乱的赤羽叶间,竟比西天的晚霞还要艳丽。
卓燃看得微微一怔,慌忙挪开了视线。
“你尽管放心,我绝不会干涉凉渊做出选择,谁胜谁负很快便见分晓。到那时,我会准备好最合适你的枷锁,你终将臣服在我膝下。”聂祈说罢,优哉地离开了这处庭院。
卓燃轻叹了一声,哪怕赢的可能微乎其微,他还是期待着凉渊能迈出那一步。如果凉渊能跨过这道坎,也许他们就能打破隔阂,重回当年那段时光。
接下来两日,府上的家仆仍在忙着筹备婚礼,人们穿进穿出,洋溢在一片喜悦的气氛中。大婚前夕,女婢拿来几套喜袍让卓燃试穿。
卓燃站在盘龙镜前,换上一袭红艳的长袍,腰间扣上玄玉腰带,两侧云纹箭袖垂落下来,越发衬得他身姿挺拔。平时习惯绑成马尾的长发,此刻仅用玉冠束起一半,另一半柔顺的披在肩头,不再像之前那样干练,反而添了几分温雅的气质。
候在一旁的女婢笑道:“主人前些日子不在家,这喜袍也没能为您量体裁衣,没想到穿着倒是挺合身。”
“辛苦你们了。”卓燃说着转过身来,刚好看见凉渊从房门口进来。
凉渊走到卓燃跟前,伸手替卓燃理了理衣襟,浅笑道:“很适合你。”
卓燃眼神复杂,抬手握住了凉渊的手,下意识微微使力。他多么想凉渊能够告诉他,一起逃离这场婚姻,哪怕一辈子颠沛流离,哪怕下半生都要受人指责,然而凉渊始终没有开口。
凉渊眼底微微闪烁,察觉卓燃的手在用力,他却只能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说不合时宜的话,不能做任何出格的事!
两人凝视着彼此,明明有千言万语,却只是默然无语。
“谢谢。”卓燃失望地松开了凉渊的手,而凉渊的手却僵在了半空里。
窗外赤羽叶片片翻飞,一夜之间零落满地。
第二日万里晴空,卓燃骑在高头骏马上,带着浩大的迎亲的队伍,吹着唢呐打着铜鼓向皇宫出发了。
凉渊也在迎亲队列之中,他仍然是一身翩翩白袍,站在红艳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他不穿红衣便是不祝福婚礼,听到旁人指责他也不屑一顾。
队列最后面,聂祈正擎着一把红伞跟着,时不时逗弄一下肩上的小猫。而金钰则乔装成了家仆的模样,兴致勃勃地混在人群间看热闹。
彼时皇宫中也是一派喜庆,迎亲道路两侧候满了人,队伍经过时人们纷纷抛洒花瓣,祝福声不断。
大婚仪式将在火凰殿中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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