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男子也不在意,他小心地挑了一个离睡着的人比较近,但不会打扰到的地方坐下来,把竹篓放在面前,然后从里面拿出两个还有些热气的包子。
“织布的王大嫂有陈年旧疾,我给她开了药,还扎了几针;采药的周小哥摔断腿,之前的大夫没固定好,所以我帮他拆了重新固定了一下;还有刚才被你毒晕的那只小j-i,它刚出生不久,有点调皮,所以啄了你一下,我想应该不是故意的。”
旁边的男子突然睁开眼,坐直身体,还没说话,一个包子就勘勘送到嘴边。
“刚蒸出来的,青菜豆腐馅,周小哥母亲送的。”
所有的话都被那只包子堵住了,头发半白半黑的男子无言地接过包子,对面灰衣男子开心地笑起来,拿着剩下的那只包子大口吃着。
吃了一半,灰衣男子忽然停下来,神色徒然认真起来,他吸吸鼻子,说道:“好浓的血腥味!”又吸了一下,“还有止血散的药味。”
旁边却只是冷冷一声,“杀气。”
一辆马车在路上颠簸着驶来,驾车的是个头戴斗笠的人,斗笠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
头发半白半黑的男子嘴角弯起一个不甚明显的角度,然后慢悠悠一口一口地吃着手上的包子。
那辆马车本没有要停的意思,可此时不偏不倚地停在两个吃完包子的男子面前,仔细看去,驾车的男子像是睡着了一样靠在马车门上,那匹拉车的马儿也歪着头不愿意再走一步。
马车中的人“咦”了一声,然后开口道:“怎么了?”问出声之后似乎感觉到不对,便不再言语,也不出来。
灰衣男子却坐不住,他站起来向马车走去,被旁边的人一把拉住,只好回过头解释,“里面有人受伤了,我去看看。”
便在此时,忽然自马车中冲出一个人,手执匕首刺向灰衣男子。头发半白半黑的猛地将灰衣男子拽到身后,左手挥出,对面来不及闭气,只觉得身体一下子没了力气,软到在地。
可拿匕首的人刚倒下去,他身后便洒出一把药粉,被对面两个男子尽数吸进去。
撒药粉的男子笑起来,可那笑容还未完全展开就凝结在脸上,显得十分怪异。
头发半白半黑的男子冷笑道:“竟然有人要给我下毒!?”
灰衣男子可怜兮兮地说道:“薛奇,你快放开我,再不替他们解毒,就来不及了。”
“不许救!”薛奇不但没放开灰衣男子,还毫不犹豫地也给他下了毒,点了x,ue道,然后悠哉悠哉地在马车周围看了一圈,灰衣男子知道,地上那两个人又被下毒了。
等到薛奇转悠回来,才解了灰衣男子的x,ue道。
灰衣男子第一时间冲过去检查,然后难过地回过头,“都死了!你等他们死透了才让我救,根本救不活好吗!?”
“对啊,就是不让你救。”薛奇收起表情,继而冷冽道,“这两个人失了心智,竟然想杀我们,死有余辜!”
灰衣男子颓败地站在死去的两人面前,低着头,心中痛苦万分,那表情,仿佛是他杀了这两个人似的。全然不记得刚才生死相搏,惊险万分的情形。
薛奇对他这幅样子见怪不怪,也不理他,转身就走。灰衣男子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刚走了一步,忽然想起来,一个箭步转身冲到马车里,然后对着薛奇的背影大喊:“这里还有一个活着,受了很严重的伤!”
薛奇难得地停下来,回过身,往马车里看了一眼,然后淡淡道:“快点。”说完又觉得地上死去的两个人非常碍眼,“先驾车离开。”
灰衣男子苦着脸道:“我不会驾车。”
薛奇头也没抬地钻进马车,“学。”
“哦。”灰衣男子把竹篓搬到马车里,然后跳上去,驾着车掉了个头,差点把自己从车上颠下去。
马车里传来头撞到木头的声音,伴随着一声闷哼,灰衣男子擦着额头上的汗,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过来一会儿,才传出一个平稳的声音,“没事,受伤的那个撞到头了。”
“那你照顾他一下。”
薛奇拒绝道:“不。”
灰衣男子:“……他受伤了。”
“我是薛奇,不是木一。我可以再给他下个毒。”
木一抿着嘴,祈求道:“别!他背上的伤口很深,也没好好包扎,得尽快救治。”
薛奇低头看了一眼,受伤的是个红衣男子,脸色非常苍白,虽然如此,可仍看得出他眉目间坚毅的神色。这人看着倒有些意思,薛奇想了想,从一边拿出一个垫子放在那男子的头后面。
木一驾着马车,紧张地整个人都绷起来,额头上不断有汗留下来。马车里薛奇轻轻皱起眉头,他两手抓着马车两边,才能控制住不撞在车上。
“木一!”
木一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怎么了?”
薛奇:“……没事。你慢点驾车。”
“哦哦,好。”
说完马车硌到一块石头,“啊——”木一惊呼着从车辕上掉下去,然而刚喊出声,一个人影闪电般从马车中扑出来,一把抓住木一搂住怀里。
木一又惊又怕地喘着气,睁大眼睛看着薛奇,不好意思地说道:“啊——对不起,我……”
“哼!你除了治病还会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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