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惠踏实了,到客厅的抽屉柜里翻医药箱,剩下谭以星和他,对视了两秒,谭以星说:“那我先进屋。”
“嗯。”
谢明江无力地应答,谭以星就没和他这样说过话,谢明江看他关上门,自己边上楼梯边想,刚才的自己魔怔了,到底是什么自信还让他觉得能维持自己在谭以星心里的那种形象,跟谭以星在一块儿久待,自己幼稚了,幼稚到近乎可笑。
不久前他愿意把这种状态解释为年轻,甚至可以说享受冲动的感觉,不过现在看来,谭以星就是他感情生活的一次回光返照,不是他被救赎了,救活了,而是他要在这场爱情过后彻底死透了。
百惠并未嗅到什么异常,特别是拿着温水和口服液到谭以星房里,看他拿着手机打游戏,叹了口气,嗔怪道:“你还玩,还玩,让你好好躺着。”
把吸管弄好,递到谭以星嘴边,谭以星太投入了,看都不看,叼住喝了两口:“靠,这也太苦了吧,还一股糊味儿。”
“良药苦口,喝了你就能好。”
谭以星皱着眉勉强喝完了最后一口,百惠递给他温水,他喝了口,撒娇道:“有没有冰激凌啊,我想吃甜的。”
百惠眉毛倒竖:“你怎么是个没轻重缓急的,现在肚子都不舒服了,吃什么冰激凌?”
“那糖呢?糖也行。”谭以星这回合的游戏打完了,抱着胸口,“难受,本来我只是肚子难受,现在我浑身难受。”
百惠服了他,只好拿来一块太妃糖,谭以星吃到嘴,躺在床上,重重叹口气。
百惠笑了:“你叹什么气?”
“心累。”谭以星指指心口,“心累。”
百惠习惯了他的玩笑,不当真:“你有什么可心累的,我看你日子过的挺好。”
谭以星面无表情喃喃道:“我本来也这么觉得。”
百惠很能发散思维:“那电视里还有多少人吃不上饭,洗不上澡,上不起学……”
谭以星瞪着天花板:“我也想上不起学。”
“……”百惠愣了愣,推把他的肩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啊?”
谭以星勾着嘴角不吭声,这样模式化的笑容他知道,肯定很难看。
是啊,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纵使谭以星的习惯是想轻拿轻放,但他也不清楚自己扮演个何种角色,他能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谢明江吗?还是谢明江对他那么好,他对谢明江要就事论事。他发现自己不能代替谁指责谁,也不能代替谁理解谁,他想拿又拿不起来,想放下又做不到真的丢开手。
第38章 争吵
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谭以星整个假期隔三差五出去喂猫,谈恋爱谈的忘乎所以,发现还有很多作业没有写,生无可恋地赶作业,连门都不爱出。
谢明江希望他是真的苦于应付学习,而不是躲着自己,吃饭的时候即便把电视调到他爱看的频道,他也没什么反应,吃饭,沉默,充耳不闻。
谢明江忍不住,找机会和他搭话,放下筷子敲敲桌面:“今天电视上放《超人大战蝙蝠侠》。”
“哦。”谭以星只是这么应了声,再无下文。
谢明江等了会儿,又鼓起勇气说:“那你这几天做的怎么样,做好拿来我给你检查。”
谭以星夹着菜,半是哀嚎半是长叹:“才把数学写完,愁死我了。我洗完澡放书房桌子上,你到时候自己看吧。”
他的声音都能拨动谢明江的心弦,谢明江马上身体前倾,隐含期待的说:“有不会的,就不知道问问我?”
谭以星飞快地否决:“不了。”
谢明江有些失落:“……为什么?”
“因为我有些本来会的,现在已经忘记步骤,你得骂我。”
谢明江柔情万千地说:“我不骂你。”
不料谭以星并没有接话:“我吃饱了,你慢慢吃,我回屋赶作业。”
说完他站起来就回了屋,百惠终于在最近的日常中发现端倪:“先生,他怎么了?”
谢明江等的就是她的发问,感觉一直找不到出口的情感得以宣泄,从烟盒里摸出根烟点上,猛抽两口:“前两天去参加徐长丰儿子的成人礼,也就是他那个同桌,你有印象没有?”
那就是一周前,百惠当然记得,点点头,谢明江终于转过脸来:“我和他见到周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百惠当即呆愣,等回神,刚收拾的谭以星的筷子已经掉在桌子上:“什,什么?”
谢明江被烟呛的咳了下,满嘴苦涩:“你看他现在对我的态度,说句判若两人都不为过吧。”
百惠说不出话,不吃饭,双手绞紧,谢明江看了她一眼:“你说的对,我拖着不说,落到今天这个后果,我不是没想到,我就是不想面对,或者说我心存侥幸,觉得他也许能接受。”
他说,百惠静静听。末了,百惠很无措地说:“那怎么办?你们现在变成了一笔糊涂账。阿星他怪你,可你不是别人,你救过他的命,现在还抚养他,我想他——”
谢明江越听越心凉,现在他和谭以星的关系要计较这些,那就变质了,冷笑下:“行了,我不想听了。”
他拿着烟盒上楼进卧室,百惠也就追进来,谢明江仰面躺在床上,百惠又换了个话题,说:“周卓和那个男人是不是现在还在一块儿?”
谢明江蹭地翻起来,压抑着怒气:“你问这个纯属自虐的问题干什么,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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