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韩育陵没法再保持沉默,“你们都不要的东西,为什么我就得要?”
“骆先生原想把医院的一大半股权给你,但我哥说服他,说这么做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最后决定留给你的都是真金白银,而且也没有强迫你必须接受的意思,只要三年内你不接收,这笔遗产就会以你的名义成立慈善基金。”僧人顿了顿,见韩育陵没有反应,才续道:“至于医院的股权,骆先生在遗嘱增加了一条程序,你若选择继承,须有三人见证,我,我哥,还有一位姓芦的先生。”
韩封轻吹口哨,路卡摸着下巴,看似浑不诧异,只有韩育陵露出一脸不可思议。
“宗哥见过你?”韩育陵忍不住发问。
僧人摇摇头,回答:“我没见过芦先生,但他和骆先生通过视讯见过,也同意了这项契约。”
韩育陵顿感恍然,难怪芦绍宗这么放心让自己去见姜蓉,医院股权是姜蓉最想要的东西,但是有了那条程序,老太婆要想得偿所愿就难如登天。
“我该说的就这么多了,我给你们再泡壶茶。”僧人说罢就拿起茶壶离开,韩育陵仍未回神,韩封和路卡已经打开那红皮书翻阅。
“哎哟,难怪出家人要回避。”韩封撇起嘴坏笑。
路卡微微皱眉,看韩封翻了两页就意兴阑珊地四周围看风景。
韩育陵赶紧跑到韩封身后,贴着干爹宽厚虎背窥看。
那红皮书原来是相簿,一页一张相片,多数是黑白相,有的模糊,有的清晰,然而主题清一色一致,都是尺度超标的男女*合照片,男方几乎每一张相片都是不同的人,女方却是同一人,且照片上看起来,那女人是处于主导的一方,男方的处境大多数连看着都感觉得到痛苦。
照片的年代看似久远,不过越往后翻越新,也渐渐更多彩色相片,清晰度亦提升,相中女人尽管浓妆艳抹,但也看出年龄的直线上升,韩封翻页的动作很快,翻至最后几页,已能明显认出相中由年轻到中年的女人就是姜蓉。
韩封把红皮书合上,随意地往桌上扔,回头见韩育陵在发呆,便伸手轻轻托着宝贝下巴,低声问:“你还好吧?”
韩封从以前就很少这么问韩育陵,毕竟了解太深,韩育陵只要一个小表情和小动作,干爹就能知道干儿子大致的状态,若要直接开口问,必定是因为真的担心,才会想要听宝贝亲口确认。
韩育陵确实地跟随韩封翻页的速度把照片都看完,他确定自己和姜蓉之间丝毫不存在亲人的感情,可当他想到姜蓉是自己的母亲的最亲的人之一,心里就禁不住纠结。
之前夜老大透露,说叶雅的疯病起源和她的家人息息相关,如今得知姜蓉这个为时相当长的癖好,韩育陵没法不把母亲的种种不正常和这个更不正常的家庭联想在一起。母亲是个可怜的人。
僧人提着茶壶回来,还未坐下,韩育陵就指着桌上的书问:“骆禾羽是怎么得到这相册?”
僧人笑着,笑容中却带着些微苦涩,“这是我母亲的收藏,我母亲,和那位姜女士,曾经一起热衷于那样的嗜好,我哥说,他会踏进那样的圈子,最初就是因为发现母亲的秘密,便以行为来表达抗议。”
“屁话!”韩育陵陡地发怒,手一挥,把僧人提着的茶壶给甩到地上,陶制茶壶应声破裂,茶水ji-an到沙石地上,瞬间就渗入地里。
韩封和路卡缓缓起身,一人一边把宝贝护在中间,两人都没有要责备干儿子的意思。
僧人低头看破碎的茶壶,幽幽说:“我也曾像你这么愤怒。”
“别仗着你是个和尚就有立场叫我看开!骆禾羽那混蛋!以为让我来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见你就可以大彻大悟?别把我想得这么简单!”韩育陵还是吼,吼毕拿起红皮书又是一摔,把书扔进竹亭边的一口大水缸里。
“那种东西我不需要。”韩育陵喘了口气,语气变缓,取而代之的是冷若冰霜的低沉嗓子,“我韩育陵,行得正站得稳,我不需要靠攻击别人来维持自己的生活,我为我刚才的冲动道歉,下回骆禾羽来找你,你让他为我的失礼买单。”
韩封喷笑,拍拍干儿子硬朗的肩头表示赞赏。
“我想我们该走了。”路卡看看腕表,向僧人伸出手,“对不起,我们都还没问过该如何称呼你。”
“没关系。”僧人伸手与路卡握了下,“我修为仍不足,师傅给予我的名字……还不足挂齿。”
路卡不置可否,松手后,韩封也和僧人握了握,韩育陵双手c-h-a着口袋,僧人向他合十行礼。
沿着原路离开时,路卡问韩育陵:“你刚才说的话,算不算数?”
韩育陵明白路卡指的是那句行得正站得稳。
冷静下来以后,韩育陵后知后觉,骆禾羽让自己来见这个曾经怨恨、曾经愤怒,然后现在已经不在乎所有俗事的人,居然在不经意间就改变了自己纠结已久的想法。
若相信上一代种的因果,下一代会承受报应,那过去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
若不相信玄学,事实却总是证明历史都会重演。
韩育陵想起儿子。要是不放下自己的仇恨,重复骆禾羽和叶雅因为报复家人而出轨的行为,也许会把不幸继续延展到儿子的人生。
“算。”韩育陵点头回应路卡。
这时小路前方走来两个妇人,韩育陵等人绕开让她们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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