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诩之到寒山庐的时候,草庐里只有寒山老人的小弟子宁肖。他说师父外出采药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寒山老人外出短则三五日,久则一两月,韩诩之也不心急,便先去附近城镇里闲逛。
幽州有个白蟒镇,镇上有个花楼山庄,平日接些消息买卖,在幽州一带小有名气。
韩诩之一时好奇,捉了个花楼山庄出门采购的下人,将他打晕了藏在偏僻的小巷里,自己易容成他的模样大摇大摆入了山庄。
夜幕降临后,韩诩之迷翻了守备的侍卫,用开锁的技巧成功打开阁楼底下的密室,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
花楼山庄的规模不大,远不能与位居洛阳的通天楼相比。不过要打听中原北方的消息,花楼山庄也算出的上力。
韩诩之随手抽出几本皮革小册翻阅,不时发出会心一笑——这里记载的任务大抵都是些门派里见不得人的龌龊事:铁掌帮的帮主夫人要调查帮主的秘密情人;百花山庄兄弟争权,弟弟要调查哥哥的软肋;乾清派小弟子要调查师叔的情史……
韩诩之随手点着册子,心情好便抽出一本来看看,翻到一页,突然愣住了。
“白蔚?咦?”
这一页上记的是白蔚的一位师姐请花楼山庄调查白蔚的下落,册上说她已失踪一年了。
韩诩之愣了愣,回想着自己最后一次和白蔚见面——那还是在白蔚来到星宿宫找江颜逸时两人恰好撞上,韩诩之从她口中得知了韩皖之受伤的消息,也因为江颜逸而跟她闹的不太愉快。自那之后两人已不再联络,算来已有两三年了。
韩诩之神色渐变得凝重,忙走到消息架旁,按接下任务的相应编号寻找调差结果。
不一会儿,他抽出一本红皮册心急地翻了起来。
——白蔚自去年春天起下落不明,那也正是韩诩之借口要回韩门而离开星宿宫的时候。经花楼山庄的调查,白蔚在一月二十五日晚接了一封署名为“江”的人寄来的信之后便急匆匆离开了蚀狐门,从此销声匿迹。
韩诩之不由大惊!
他思忖良久,将书籍放归原位,匆匆向外走。
路过一个书柜的时候,无意间剑柄撞到了一处香炉,书柜发出吱呀的声响,缓缓转动,露出一个密室。韩诩之犹豫不足片刻,跃入密室之中。
密室中放的书籍多是花楼山庄自家用的秘辛,记录了花楼山庄的大事,包括雇凶杀人、勾结武林门派等。
韩诩之翻了几本书,再次变色。
子时,花楼山庄主卧房。
花楼山庄的庄主名字叫花百楼,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生的獐头鼠目,一看便是j,i,an人相。
韩诩之坐在床头,青雪剑架在他脖子上,正一根一根拔着老头的胡子。
“一、二、三……”
拔到第四根的时候,花百楼醒了过来。
韩诩之咧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在幽幽红烛下显得格外寒碜:“老人家,你睡眠真好。”
花百楼低头瞄了眼脖子上的剑,面皮抽了抽,浑浊的眼珠子动了起来,表现还算镇定:“少侠有何贵干?”
韩诩之捻住他一小撮胡子,用力一扯,花百楼痛的变色,脑袋被牵动着向下磕,脖子上立刻被青雪剑割了一道口子。他立刻失了镇定,惊慌地抬起手讨饶:“少侠!少侠!高抬贵手!”
韩诩之笑得邪气,手指又捉住他一小撮胡须:“我说什么,你就答什么。你答得不好,我就扯你胡子。”
花百楼忙道:“少侠请问!老朽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韩诩之道:“白蔚你记得吗?”
花百楼迭声道:“记得!记得!蚀狐门左使白大人!”
韩诩之点点头:“她收了一封署名为‘江’的信,你可知道,这个‘江’是谁?”
花百楼苦着脸道:“老、老朽已派、派人查了一年之久,尚未找到线索。”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韩诩之,生怕他一恼就要杀了自己。
韩诩之并未恼怒,也不纠结于此话题,气定神闲地问道:“花百楼,那你认不认得花娘?”
花百楼脸色一变,惊恐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韩诩之哂笑,手上突然用力一扯,又一撮胡须被揪了下来。花百楼一声大叫,脖子上已是鲜血淋淋。他努力仰起头,试着离剑锋远一些,然他愈躲,韩诩之就将剑逼得愈近。
花百楼冷汗涔涔:“你、你是青龙商会的人?”
韩诩之弯下腰,与花百楼贴得十分近,眼中透出危险的光芒,缓声道:“你派人,杀了花娘?”
花百楼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自知无望,梗着脖颈怒目而视:“青龙商会一而再再而三阻挠我花楼山庄的买卖,那婆娘是副会长。我、我……江湖纷争,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
韩诩之微微一笑,目光却依旧十分冰:“我不是青龙商会的人。”
百花楼怔了怔,却听他继续道,“你们派人杀了我的老相好,你说这仇我该找谁报呢?……这样罢,我这人不大喜欢滥杀无辜,你告诉我你们派的杀手是谁,我只杀你们两个人,其他人便就此揭过,如何?”
花百楼额上滑下数道冷汗,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努力想着缓兵之计:“杀、杀手是、是……”
门外突然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有人向花百楼的卧房赶来。
“庄主!庄主?”
韩诩之却毫不惊慌,手中的剑抵得更牢:“你说不说?”
房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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