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就凭你这麽个不讨人喜欢的x_i,ng子还真希奇他能忍这麽久,这下可好,终於走了。那你也赶紧走吧。”篱落巴不得他快些走,可眼里却藏不住担忧。
篱清默然,只是捂著茶盅的指紧了紧:“你不回去了?”
“我回去干什麽?我走了书呆子怎麽办?这麽个老实头不被人卖了才怪。”篱落窝在椅中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好。”篱清点头,脸上的神色又飘渺起来,“平平淡淡地相守也令人羡慕。”
夜里的时候,篱落和苏凡都睡下了,悄无声息地潜出了屋子上山。狐王府的不远处,那所只是远远看过几眼的小小院落一步一步出现在眼前。
推开了门走进去,有人蓝衣竹扇静静地坐在窗前:
“你来了。”
“是,我来了。”
缓步走到他的面前站定,月华下,那人一双墨中透蓝的眸明亮如星辰。
“你要的东西在桌上。”澜渊示意他去看桌上的小盒。
篱清却不动,目光定定地看著澜渊。
“狐王还有何事需要在下效劳?”澜渊也仰起头来看著篱清,唇角翘起三分,连眉眼也温柔地弯下来。
篱清退後一步,忽然出手如电直向澜渊的衣襟抓去。澜渊脸色一变,急忙飞身闪开。斗室中,层层衣衫飞扬起来,烛火也被吹得明灭摇曳,你来我往间,澜渊後退一步倾倒了遮挡著内室的屏风,巨大的木制屏风轰然到地,内室中一切陈设一览无遗。
澜渊身形一挫,却被篱清欺身上来抢得了先机。什麽东西划开了宝蓝的衣衫露出了赤裸的胸膛。
手中是一把乌骨的发簪,街市摊前那人谑笑著说:“我家娘子朴素,不好这些。我倒也想买一朵花送他,直怕他不高兴,再不让我近他的身。”,当日是冷著脸回过身不理他,事後其实是一直放在了怀中。方才来时取出来握在了手中,温润厚实的质感意外地安心。
发簪在心口处停住了,再进些许就要触到那个拳头大小的“罪”字。鲜红的颜色,在月光下格外刺目。相传处黔刑时,流出的血被银针凝住了就天然地成了一种染料,再洗刷不去的,生生世世注定背负著罪孽过活。
簪尖颤抖,细细看就能发现字的笔画全是一个又一个小小的针眼组成,一个“罪”字笔画不多,但若这般一点一点慢慢刺就,亦是苦痛难当。
“你再这麽看我可要忍不住了。”澜渊吊儿郎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手附上来拿开骨簪,“原来你也一直带著。”
篱清一概充耳不闻,指尖颤颤地去触碰他的伤口。蓦然抬起那双水灿的金眸,脸上一半痛苦一半挣扎。
澜渊伸出手臂轻轻地圈住他:“除了当日观刑的,这些年来你是第一个看到。怎麽办?这麽吓人的一个东西放在身上,谁还愿意跟我?”
想问他为什麽,视线跃过了澜渊的肩头落到了内室床前放置著的花灯上,恍然大悟。不可置信地推开澜渊走过去捧在掌上看。莲花样的造型,中央放一截小小的蜡烛,灯壁上清清楚楚地写了两个字:澜渊。
当日是谁fēng_liú薄幸名满天下?当日又是谁笑弯了一双墨蓝的眼无情地说是一时兴起?
可还有呢?可如今呢?
到底什麽是真心什麽是假意?
为什麽人人都说这很简单,可他却如坠迷雾始终不知所措?
“篱清、篱清,你……你是真心的对不对?”澜渊从背後拥住他,在他耳畔急切地追问,“当日是我的错,是我漫不经心,是我不知珍惜……篱清……”
愣愣地听著他说他是真心,听著他说要他相信,自己却半张著口说不出一个字。
“篱清,相信我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欢你啊……篱清……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回过身来,正对著他,风吹进来,银发与墨发都交织在了一起。
“我听说了,狐王府要办喜事了……我看到了,狐王府门上都挂上红绸了……擎威立後了,墨啸有儿子了,连冥胤都成亲了……我知道,你是王,你要有子息。可是……可是……我不愿啊!我要你过得好好的,你不理我、你不信我都没关系,但我不愿你娶妻……我不愿……”墨蓝的眼里悲伤难抑,一向从容温雅的人,激动得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我知道你要火琉璃,我早给你备下了。我知道我不该,可是……我宁愿你怨我也好过让我看著你娶妻,篱清、篱清……答应我,答应我不要娶妻好不好?好不好?”
将花灯放在一边的案几上,看著眼前这个与自己牵绊了数百年的人。嚣张的太子、温柔的情人、薄情的fēng_liú子,笑过、伤过、负过、悔过,计较来计较去伤透了神思,却始终看不破情爱二字不过是问一句喜欢不喜欢,开心不开心。
“好。”郑重地点头答应他。
尾音还未完,他就先贴住了他的唇怕从他口中再听到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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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绸高挂,鼓乐喧哗,素色的纱缦俱被豔红色取代,年岁久远的家具一溜被擦得光洁簇新。青衣的小厮咧开了嘴在厅堂後院前前後後地奔忙,大门前轿起又轿落,宾客快把门槛踏平。大堂内,大红的双喜字高高悬起,底下黑压压的人群把偌大的宴客厅挤得水泄不通。平素宁静的狐王府今日喜气盈天。
门外一声高亢的唢呐,一顶红豔豔的花轿晃晃悠悠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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