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要和皇后置气是一回事,她该说的却不能不说啊!不然,皇帝不爽了,还不是拿她开刀?真到时候,太后肯定不保她啊!
但反过来,若她说了、又被太后迁怒,顶多也就把她重新发配到掖庭宫去做杂活。她今日可是为了皇帝皇后而被求全责备,就算被踢出含章殿也不会被人欺负的!若是运气好,调到甘露殿或者立政殿去做宫女,可不比含章殿好得多?
这种小心思,又如何能瞒过在宫中住了二三十年的太后?气得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才搬到含章殿多久,底下的人就一个个胳膊肘往外拐了!
“宣!”
内侍监华长安进得殿来,眉不皱眼不眨,似乎对殿上的僵硬、甚至还带着火药味的气氛毫无所察。“老奴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王妃娘娘。”
太后的火气还没消下去,但对着华长安发火有百害而无一益。“免礼。陛下叫你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华长安眼观鼻鼻观心,恭恭敬敬地道:“已到午时,甘露殿里摆了膳席,大家便命老奴来寻皇后娘娘。”
太后一听,差点要吐血。
萧欥有多不把她放在眼里?看这借口的敷衍程度就够了!他甚至都不想浪费心思编造一个更冠冕堂皇的理由!
至于花凌容,她更震惊。
的确,她听说过皇帝和太后不合,但那只是听说;今日这么一看……不仅这不和是真的,元非晚的盛宠也是真的!不然换个人,叫皇帝等她吃饭试试?根本没有第二个人能有这种殊荣啊!
那种被强行压下去的羡慕嫉妒恨又在她心里冒出头来,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很显然,唯一为此感到高兴的人只有元非晚一个。
相比于太后,她倒是不觉得萧欥敷衍,毕竟萧欥的技能点从来没点到嘴皮子上过,自然是有什么理由就搬什么理由。甚至,她还能认为,萧欥这理由已经很含蓄、很给太后面子了,因为他派人来请她的时候心里肯定在想——
没事儿找我夫人过去干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必然没好事!既然没好事,当然得赶紧把夫人弄回身边来!
然而现在,萧欥并没有直接让内侍监传话说他觉得太后居心叵测……这难道不是已经找到很好的借口了吗?
太后一时间怒气上头,脸都要红了。但回过神,她也意识到,萧欥已经没把最坏的话说出口。现在来的是内侍监,她自然可以不放元非晚离开;但问题在于,内侍监没能达到目的,等皇帝亲自过来,这场面就会变成真正的难看——
因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皇帝到底会站在谁那一边!
“本宫一时不察,竟然都正午了。”太后顺了顺气才道,“是该用饭了。不若这样,皇后今日就留在含章殿,陪本宫聊聊天,如何?”
元非晚一点意外反应都没有。如果太后那么容易就放弃,那也不是太后了。“陛下怎么说?”她转头问华长安。“若是陛下不介意,要不要请陛下过来?毕竟,陛下也很久没陪母后说话了。”
太后一听,又噎住了。她怎么没想到,元非晚还能来这招?如果萧欥过来,她还要不要吃饭了?绝对堵心堵到死,光气都气饱了啊!
内侍监依旧低垂着头,保持着一进殿时茫然又无辜的姿态。“大家刚才说了,若皇后娘娘愿意陪太后娘娘用膳,大家也会过来,以尽孝心。”
……孝心个p!
太后再也忍不住,心里出口成脏。这小夫妻俩一唱一和的,她打不过,认输还不行?
“得啦,陛下和皇后新婚不久,还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本宫一把老骨头,就不当这恶人了。”她一挥手,给自己找了台阶下,但依旧有些悻悻然。“既如此,皇后,你就去甘露殿陪陛下吧。有阿容陪本宫,也就够了。”
元非晚心中暗笑,但不好表现出来。
太后想留她,可更不想看见萧欥,那哪里留得成?倒也不是说太后怕儿子;可问题在于,就以太后那些见不得光的小心思,根本不敢在萧欥面前说啊!
就比如说泰王这件事,她还花点心思婉拒;要是萧欥知道,百分百责成燕太妃自己处理!到时候太后的脸可是真不知道往哪里搁呢!
于是,元非晚再客气了几句,便从含章殿出来了。全须全尾不说,也没摊上任何一件破事。
“吴公公,陛下叫你来,真就是为了午膳?”等走出西内苑,元非晚才问带路的华长安。
“回娘娘,原来是这样的。”华长安恭恭敬敬地回答,语气不复刚才在含章殿里一式化风格,“不过知道您去了含章殿,就变成您刚才听到的那些了。大家急得很,就怕晚了一刻半刻的,老奴也只能赶紧过来寻您了。”
元非晚忍俊不禁。她几乎能想象萧欥马上让内侍监动起来的情形。“真是辛苦你了,华公公。”
华长安急忙表示不敢当。“大家的事就是老奴的事,做好是分内的。”
元非晚点了点头,心道夫君给力、属下也靠谱,真是再好不过。然后,她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你刚才说,原本陛下是让本宫去用午膳的?”她怎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大概正是要验证这种感觉,华长安忍不住乐起来,脸上的皱纹简直笑成了一朵菊花。“大家关心娘娘的身体,所以特地嘱咐下去,让御膳房给您炖了一盅银丝燕窝,还有一盏阿胶红枣汤。”
光听菜名就牙疼……元非晚额上瞬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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