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光耀伸手接过。“天气炎热?”他略有些狐疑,但马上又想到,女儿大概说的是他的火气。没错,任谁和一票极品亲戚打交道,都会很容易上火!“你有心了,阿晚。”
元非晚眉眼弯了起来。“阿耶身体好好的,便是女儿最大的期望。”
要不是在外面,元非晚还戴着帷帽,元光耀一定温柔地摸摸女儿的脑袋。瞧瞧,瞧瞧,他女儿才是真正值得他疼爱的人呢!那些贪心不足、自私寡情的家伙,就让他们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您瞅着空就赶紧喝了吧,不然放久了就不好喝了。”元非晚又道。
元光耀笑得脸上花都出来了。“阿耶知道。你快回去吧,食盒等下让元信拿。”
元非晚乖乖地应了。不过,她刚一转身,就见到走廊边上忽而冒出好几个脑袋。他们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各个都在好奇地打量她,目光似乎想把她的帷帽钻个洞一样。
州学收的学生都是十四岁以上的。年纪小又活泼的便探头,年纪大些、或沉稳些,不敢做得那么明目张胆,只敢拿余光扫一扫。
元光耀见她停住,目光一扫,脸色便沉了下来。“我刚才说什么,你们没听见吗?”
胆小的立刻把脑袋缩了回去,胆大的则出声道:“夫子,这位小娘子就是您女儿吗?”
元光耀点头,又走过去,开始不客气地把那些不安分的脑袋按回到屋子里。“再不回去写卷子,今天就记你们差等!”
书房里顿时哀嚎一片。“夫子,你实在太小气了!”
三年了,他们好不容易见到传说中的元家宝树,可她还戴着帷帽,根本看不清脸!看不清脸也就罢了,他们夫子连这样也不让他们多看一眼!
听着这些抱怨,元非晚心里默默给她爹点了个蜡。这老师也不是好当的,尤其是给一堆年少气盛的青少年当老师!
她此时根本没想到,换成是别人来,他们大概就不会那么激动了;毕竟,她不仅是个适龄少女,还是自带宝树光环的适龄少女!凡是知道长安中那些传言的人,都会忍不住想看看她的!
甜汤已经送到,接下来就该进行下一步了。元非晚也不多逗留,立刻向外走去。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有视线在背后追随着它,直到拐角才消失。
话说回来,那个曾在路上碰到的吴清黎,不会正好也在那个书房里吧?元非晚若有所思。
从州学出来,马车便直奔嘉宁县内最有名的茶楼,翡翠楼。
“大娘,”在马车的颠簸声中,谷蓝问,不掩期待,“您真的带婢子去吃翡翠楼吗?”那么高档的地方,她之前从未去过!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元非晚好笑地点头。
谷蓝立即变成了星星眼。“大娘,您真好!”放眼全嘉宁,有比她待遇更好的婢子了吗?不过,她想了想,又问:“那咱们可以带一点回去吗?”
“怎么,还想来一个吃不了兜着走?”元非晚已经猜到她的下一句,但故意找麻烦。
果然,谷蓝拼命摇头:“给水碧姐姐带一点?”
“好,就你体贴,行不行?”元非晚笑了。
谷蓝这下总算心满意足了。再过了一会儿,她又想到了别的:“大娘,我们这是单纯去喝茶吗?”
这话总算有些切中要害。元非晚不答话,只笑吟吟地盯着自家婢子。
“啊,大娘是要让婢子猜吗?”谷蓝蹙起眉头。上午分家的事情,她已经听元非晚说了。所以此时,她只能想到和分家有关的事。“和老夫人、二三房有关系?”
元非晚轻轻点头。
谷蓝依旧蹙着眉头。“茶楼……茶楼……”她喃喃道,“难道您是要去打听,他们分家后的情况吗?”要知道,这县城就那么点大,早上发生的事情,下午就足以在茶楼传得沸沸扬扬了!
元非晚依旧点头,但眼神带上了赞许。
谷蓝再接再厉。“所以,您刚进城时就差元达去做事,也是为了这个?确定消息是否准确?”
这回元非晚不再点头了。“这次不对。”
“嗯?”谷蓝用一种“求指导”的眼神盯着自家主子。
但元非晚的回答是稍稍揭开了门帘。“翡翠楼要到了,”她笑道,“这事儿等下再说。”
马车很快就在茶楼门口停下了。元雅自去处理一应事宜,再让谷蓝扶着元非晚上二楼的包间。因为元非晚要求过,所以他定了个临近一楼大堂的位置,好让二楼的人能听到一楼的声响。
不过一阵子,元非晚便在包间中坐定,茶水和点心也陆续端了上来。看元非晚戴着帷帽,店小二十分有眼色,也不多问,出去时关好了包间的门。
元非晚这才摘除了脸上的遮蔽,再叫谷蓝把临着下边大堂的窗户推开一条缝。一下子,噪杂的人声就钻了进来。
“现在呢?”谷蓝请示。
元非晚点了点下巴,正朝着桌上茶点的方向,示意谷蓝可以开动了。“不着急,边吃边等。”
茶楼一直是个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人多,就意味着消息多。同时,这还意味着另一点——不管是什么消息,经过多人之口,都会变得比现实版本更夸张。
元家分家,自然算得上是大事。但父母还在的时候就分家,传出去必定没什么好名声,所以就算是老夫人和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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