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众人的关注点都不在他的孙子上。“是大家都降了,还是只有你儿媳一个降了?”
“这我也问了,”老头道,声音又变低,“说是平时不认真做事的,已经被打发走了!午饭前说的,让立刻就走!”
众人瞬时悟了。元府这是在裁员啊!
“老儿你就知足罢,好歹你儿媳还能挣点!”
“就是!被打发走的,岂不是又要重新找活路?说让人走就让人走,连个缓冲都没有,太不厚道了!”
“上午元先生回去,中午元府就开始打发人……这是不是有些关系?”
这不是可能有关系,那是必须有关系啊!
因为之前已经有人提到元家三个儿子的收入差距,所以这时大家都不免想到,元府裁减了下人的用度,肯定是因为缺钱!早不缺钱晚不缺钱,在元光耀搬走之后缺钱,那说明了什么?
“哎哟,这么说来,元府的开销,确实是元先生在出?”
“就算是这样,元先生只是搬走,又不是被贬,他的钱不会少啊!除非他不再管元府二三房的开销……”
“对,除非他们分家了!”
“……分家?!”
众人立时就震惊了。元府老夫人还健在,三个儿子就分了家,说明了什么?老夫人不慈,还是元光耀不孝?
“我绝对站元先生这边!”那个疑似屠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要不是元先生贴补了我家附近的私塾先生,那地方早就关了,我儿子哪儿还有地方念书?”
“这话说得在理,”另一个声音附和道,“我可是听说,元先生贴补的书塾已经有十数家了。还有顾先生,也是!”
“是呀,就是这样!”更多的人表示赞同,“两位先生被贬到咱们岭南来,兢兢业业地教书育人,还倒贴不少。这样的好夫子,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三个!”
这么想想,连外人都贴补,那元光耀贴补自家就更正常合理了。这会儿竟然闹到要分家……那还用问?一定是元府其他人的错!
“元先生那样的好脾气,真不知道遇上了什么,才会闹成这样!”那个大嗓门义愤填膺地说,“就算是分家,也该是二三房搬出来呀!怎么能让元先生搬到县城外头去呢!”
“没错啊,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大堂里又喧闹起来,有冲动的人甚至想要冲去元府质问,但被人拦下来了。“左右今天刚知道,不如我们多打听一些,再去帮元先生主持公道?要是没弄清楚就冲上门,不是给元先生添麻烦吗?”
是啊,指望孩子出人头地,不就得先指望夫子教得好吗?给谁添麻烦,也不能给他们的好夫子添麻烦啊!
这话说得十分有道理,众人便重新讨论起来。
楼上的元非晚听到这里,重新合上了窗缝。舆论比她想象的还要好,那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更容易……
“就是嘛!”谷蓝不知何时放下了茶点,也凑到窗边听。“明明都是他们的错!就算咱们什么也不说,公道也自在人心!”她道,有些同仇敌忾,又有些与有荣焉。
元非晚笑着点点头。“这样,便好办得多了。”这么看来,就算老夫人和二三房想要中伤他们,流言也放不出去!这样最好不过,那些人就等着接她的招吧!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了敲门声。“大娘。”
元非晚一听,就知道元达回来了。“进来吧。”
来人果然是元达。他进门后便反手关门,才走近元非晚。“大娘,消息打听回来了。”然后,他便把他在元府附近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元非晚一边听一边点头。因为不管是元府附近还是茶楼大堂,舆论风向完全一致。众人都在揣摩元府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并且都认为,不管是什么事,元光耀都是占理的那方。
“那很好,”她最后道,“再坐一下,我们便可以回去了。”
他们现在住在城外,自然要赶在城门关之前出去。但元达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说,脸上就显出犹豫之色。
“还有什么事情吗?”元非晚见他欲言又止,便问了一句。
元达终于下定了决心。“大娘,我觉得,二房郎君好像有些奇怪。”
“又怎么?”元非晚有些不明白。
“二房郎君……”元达努力组织着措辞,“上午我去寻他,他正往县衙外头走。而下午时,我在府外,又见他从县衙出来,往另一条道走了。”
“嗯?”元非晚挑眉。“二叔坐累了,想走走,也挺正常的吧?”
“不是……”元达更觉得难以启齿了。“我下午见到二房郎君时,他走的是小巷,还左右张望,似乎很怕被人注意到。”
嗯?这么一听,元非晚也狐疑了。偷偷摸摸地走路?他二叔是藏了金屋,还是藏了娇?
☆、第54章 推波
这种意外让元非晚多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她问:“你知道他往哪里去了吗?”
元达迟疑地摇头。“我那时正和大厨房的人说话,没来得及跟上。”
实际上,和元府里剩下的仆人打交道才是元达此行的最大目的。元非晚听了这句,便暂时放下了元光宗的可疑行为,直接问:“我刚才听说,府里打发走了几个仆从?”
“没错。”元达肯定。
和茶楼人群谈论的消息相比,他打听回来的更为准确:比如,茶楼说打发仆人走的理由是他们平时太过懒散,而实际上更重要的理由是那些仆人都是雇佣而非卖身的;再比如,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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