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天王老子来都救不了元光宗了!
五年苦役暂且不提,一百杖就够呛。元光宗本就没吃过什么苦,杖刑下来,直接去了半条命。
知道这个,再比对三房,谁都得承认,元光进还算有脑子,至少溜得快。不然,若是元非鸢被抓住,判个不睦之罪,再算他一个教导失责,也是全灭的节奏。
这一来二去,元府的二三房立时就破落了。不过大家提起的时候都不觉得有什么可惋惜的,倒是说胡县令英明神武的多些。
又过了大半个月,吏部回复的公文终于送到了嘉宁。除了免除元光宗的县丞之位外,还有一份是元光耀的调令——
闻卿三年克己复礼,传道授业,有教化之功。故擢国子司业,从四品下,即日出发。
这个大消息震动了整个嘉宁县。国子司业是国子监——也就是全国闻名的贵族学校——的副职,上头还有一个从三品的祭酒。但这事重点不在正副,而在于元光耀要被起复了!
“这真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本来就该这样!”
“可元先生还在孝期吧?这消息八成还没到长安!”
“有丁忧就有夺情,事在人为嘛!”
念着元光耀平时的好处,有人自发地牵头组织,给他写了一份百人请愿书,请胡县令代为上交。而胡县令呢,对自己的地界上起复了个京官,也乐见其成——
开玩笑,多个朋友多条路,更何况是长安的;他干啥要给自己添堵?
于是,胡县令自己撰写了一份差不多意思的报告,和请愿书一起递交。
元光耀知道这件事后,十分感动,便把自己卖了宅院的钱和其他闲钱一起送给了当地州学,让他们留作给贫寒学子的学费或者是上京赶考的路费。元非晚也没落后,她直接把从老夫人那里拿回来的所有东西都捐出去了。虽然她这么做时借用了元光耀的名义,但元光耀稍微一提,众人也就明白了,直称赞有其父必有其女。
事情的发展就是这样。
在那一把大火后的第三天,元光进举家搬迁,不知所踪。半个月后,黄素和元光宗和离,然后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嘉宁。再过一天,元光宗窃盗之事败露,彻底没了翻身指望。
又半个多月,元光耀卖掉了宅院,不久后他的调任书和元光宗的免职书也随之抵达。能留的都留下了,他带着儿女仆从轻装上阵,向长安进发——
当知道老夫人死于火灾这个消息之后,他愣了半天,然后就吩咐元信去置办孝服等物。人死如灯灭,较劲也失去了意义。而三房悄无声息地搬走、二房彻底败落,这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彻底麻木了。
他不想再说什么,也如同他已经什么都不想。没有了爱,也就无所谓恨。那些他本很在意的事情,现在就如同云烟一般,风吹过就散了。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远远抛开;在他们面前的,正是一条崭新大道!
至于顾东隅,他的调令也发到了嘉宁。胡县令一看,本来该发到钦州的东西却在他这里(明显知道顾东隅并不在钦州),顿时就明白人家上头有人,做事当然更加痛快。
就这样,一行人踏上了和贬谪时一样的漫漫长路。不过好在心中有希望,足以支撑他们克服各种艰难险阻。
现在,眼看着离长安只剩一日路程,谁人不激动?
别说水碧和谷蓝按捺不住欣喜之情,就连元光耀,这一夜都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他忍不住披衣而起,去外头看看月色。
无独有偶,顾东隅也没睡。听到外头的声响,他也起了身。
在顾东隅推开房门时,元光耀听见声音,便回头去看。等人走到身侧,他才道:“所谓近乡情怯,大概就是咱们现在这样吧?”
顾东隅没肯定也没否定。“没什么可怕的,”他低声道,“左右最坏的已经尝过了。”
元光耀刚才的那点苦笑慢慢地消失,最后无影无踪。“你想到谁了?”他同样低声问。
“三年时间,还不够我想的吗?”顾东隅道,语气略有嘲讽。“我知道,你也想到了,只是你从来不说。”
元光耀转头看他,同时慢慢地出了口气,不答反问:“你想怎么做?”
“这话应该我问你。”顾东隅接得很快,“毕竟是我这里被人钻了空子,才连累到……”
元光耀很少打断别人说话,但这次他打断了,语气难得强硬。“不是早和你说过了吗?这话不要再说了。”
顾东隅笑了笑,果真换了话题,回答元光耀之前的问句。“反正无论如何,这事我不会善罢甘休。咱们一人三年,便是六年。加上利息,我要他们全部还回来!”
这狠绝的语气,元光耀极少听到顾东隅说。但就算顾东隅用平淡的语气,他也知道,这事儿没完。“要怎么做,你和我说。”
话很简单,但内容却不是一般人能保证的。只不过,现在说这话的是言出必行的元光耀,那可靠x_i,ng就是百分之二百。
可顾东隅并没有喜形于色。相反地,他仔细地打量元光耀,似乎之前从未见过对方。最后,他下了个结论:“你变了。”
元光耀毫不在意。“人都是会变的,”他哼笑一声,“不过多和少的区别而已。”
顾东隅没立刻接话,显然觉得是多。同时他不得不承认,这种变化会更适应长安的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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