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眼神有些闪烁,当我说出这玉佩来历之时,他低声道,原来是宫里东西,那这个玉佩恐怕价格要更低了。
我说这又如何解释?
刘三咳了一下,解释道:宫里的东西都是登记造册的,销赃起来难度有些大,尤其是这种镇国玉佩,乃皇上御赐之物,寻常人根本不敢过手,而且这中玉佩一旦在黑市上传出,除非关系极硬,否则能不能护住还另一说呢。要倒手这种玉佩,是要冒着砍头的罪名,所以根本卖不上价去。
我笑着说,想不到你一卖肉的,对古玩一行门清啊。
刘三傲然道,杀猪只是副业,我的主业还是古玩鉴赏家。别拿你的兴趣,来挑战我的饭碗。
我很认真的劝道,做人嘛,要干一行、爱一行,杀猪就挺好的,你非要学着混社团,又弄古玩,不怕不小心走了眼,栽了跟头?
刘三上下打量我一番,说你不是京城的捕头吧?
我摇头,我们是外地来京述职的。
刘三脸色一横,那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我哦了一声,问道,刘三爷,你生意做的不小啊,你可知站在你身前这位老人是何人吗?
我心说等我把他身份说出来,不吓死你才怪。刘三倒是满不在乎问,又是何人?
张幼谦朗声道,江浙总督,皇上官封太子少保胡宗宪胡部堂是也!
刘三打量了胡宗宪一眼,说得了吧,他是胡宗宪?他这么大的官儿会亲自来早市买菜?而且,胡宗宪不是通倭了嘛,这种大奸大恶之人,皇上怎么还没有给他砍头?我要是他,早就上吊自杀了。
我上前就是一巴掌,你怎么说话呢?
胡宗宪气的脸色铁青,双手不住的发抖,指着刘三说不出话来。
我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等事,刘三倒是混不吝,指着胡宗宪,大声道,各位乡亲,大家都来看,这就是胡宗宪,堂堂大明的封疆大吏,江浙总督,想不到却私通倭寇,贻害我大明子民,皇帝没有杀他,那是圣心宅厚,作为一个大明子民,我们谁也不要卖给他菜!
胡宗宪私通倭寇之案,朝廷并没有发邸报,只是做了冷处理。可这件事之前闹的沸沸扬扬,而且又没有官方的辟谣,导致民间众说纷纭,难怪会在这里发生这种事。
整个早市上人沸腾了,对着胡宗宪指手画脚,恶言相向,更有甚者,有人还像他扔了鸡蛋,若非我阻拦的及时,恐怕我们的胡部堂形象不保了。
张幼谦看不下去,提聚内力,一声怒吼。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有些吃惊的望着他,他走到刘三面前,道,你,道歉!
刘三此刻有了众人的支持,仿佛有了巨大的勇气,高声道,凭什么道歉?我是大明子民,爱国有罪吗?我一不动手,二不动刀,你凭什么让我跟一个罪人道歉?这位捕头,倒是怀疑你的身份了。
一股邪火从我胸中涌起,难怪老子说,“非明于民,将以愚之”。
天子脚下是非多,这里的百姓哪怕是卖菜的,都能对朝廷大事评头论足,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可是他们却受制于能力、学识、智力等因素,做出许多不恰当、甚至极端的评价,从而引起公众的愤慨。
正如这个卖肉刘三,似乎占领了道德制高点,对胡宗宪一通狂轰乱炸。
张幼谦还要跟他讲道理。
我上前一步,一脚将他提出三丈多远。
不过我脚下还算有分寸,这一脚看似严重,实际上只是略施惩戒,毕竟他罪也不至于死。刘三一声惨叫,喊道杀人了!众人在场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胡宗宪听得满是愤懑,一声长啸,竟然昏迷过去。
我们找了一辆马车,将胡宗宪抬回了胡府之中。
第一师兄取出一根银针,在他几处穴道上扎了下去,没过多久,胡宗宪一口痰吐出,悠悠醒转过来。他看到我两个师兄,这两位是?
我连忙向他介绍,他得知我们是盗圣门西门吹灯的徒弟之时,摇了摇头,真是难为西门吹灯了,想不到当年一个举手之劳,他竟还记得如此清楚,还派你们来保护我。
我说师父从未跟我们提起过此事,不知胡大人是何事?
胡宗宪看了我们一眼,他既然没有说,那我更不能讲了。
想到上午发生之事,他长吁短叹道,想不到我胡宗宪一生英名,竟然毁于一旦。我一不贪恋权势,二不贪图钱财,这些年来励精图治,一心想将倭寇驱逐,留名青史,想不到,想不到,想不到啊!
他一连三个想不到,眼神中颇是落寞。
当年在金陵审问,前面的部分我是在场的,可后来审讯到一半,胡宗宪就被带回了京城,当时有些疑点没有来得及问,此时正有机会,于是问道,胡大人,都说你与汪横是同乡,剿倭期间,你俩是否真的通过信?
胡宗宪叹了口气,对张幼谦及两位师兄道,我与苏小兄弟有些话要说。
三人闻言倒也知趣,退了出去。
胡宗宪问道,还记得在金陵城外,我跟你说的那句话?
我点点头,潜龙在于渊。
他又问,那你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咯?
我试探道,是否与先皇有关?
不错!
胡宗宪道,汪横当年是先皇的两大总管之一,先皇当年驾崩的蹊跷,而且大敛之日也发生了许多怪事,汪横就怀疑先皇并没有死。后来新皇登基,清缴旧皇势力,他被迫流亡海外,干起了倭寇勾当。
当年,他曾给我写信,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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