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光,我有些晕船,你扶我到外头转转,我想吹吹风。”胸口闷得紧,让她没力气再计较凝光的异常。她伸手抓住凝光的手臂,半个身体都倚在她胸前。
凝光怕她走不动,直接抱住了她往外走。
已是入夜,寒风飒飒,黑沉的天空中除了几颗黯淡的星子再无一丝光泽,凝光抱着她坐到船头,从那里望去,沉寂的大海就似一只噬人的恶兽。翟九凤看了几眼,心中竟对这未知的黑暗生出了恐惧。
心头猛然一颤,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凝光,别坐这么靠前,万一掉下去可怎么是好。”
凝光顿了顿,沉默了好半晌,才答非所问地道:“阿凤,你这么怕死?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哼,我为什么不能怕死,能活着不好吗?”抓住凝光的衣襟摇了摇,让她往后退。
可不知为何,一向百依百顺的凝光却没有动,她更朝前挪了挪,深藏在眼睫后的眸中,有一种毁天灭地的疯狂:“阿凤,你不能怕死,我是祖巫,你跟我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安宁的,你会怪我吗?若有一天,你因为我死了,阿凤,你会怪我吗!”
身体朝前倾去,将翟九凤按在了甲板上。她纤细的颈项压在船沿,似乎稍一用力,便要折断。
凝光深深地望着她,已说不上来自己是种什么感觉了。
她想要保护师傅,想要给她这世上的一切,可偏偏造化弄人,能给她力量的身份,恰是要惹人离散的鸩毒。凝光按住了翟九凤的肩,眸中压抑不住的疯狂,她本就不是慈悲的人,她不爱这世界,不爱世上的所有人,她只爱她师傅。
——那是漠河永夜的星光,是她踽踽独行中不至于堕落成魔的柔软。
“阿凤,若我祖巫的身份会害你殒命,你会离开我吗?你会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离开。”
翟九凤摸了摸她的脸,神色似水般柔和:“那你呢?若我死了,你会陪我吗?”
凝光没有一丝犹豫,笃定地说道:“我自然会,你若死了,我怎么可能一个人独活。”
“既然是这样,那你还担心什么,我们总是要在一起的,是生是死都在一起,你又有什么好怕。”翟九凤笑了起来,慢慢搂住凝光的颈项,她说道:“我是怕死,但我更怕你离开,在这个地方,我没有一个亲人,我只有你,凝光,我只有你。”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凝光颈边,让她久悬在空中的心也慢慢落到了实地。
她把翟九凤拽了起来,紧紧地按到自己怀中:“阿凤,阿凤,是我不好,我知道我的鬼气会伤害你,我应该走的,可我做不到,就算是看着你这样衰弱下去,我也不能离开。阿凤,是我太自私了,可我不能放你走,我不能……”死死环住翟九凤的肩,力道之大,连手臂都颤抖了起来。
纵然,对翟九凤来说,她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可真的放在了心尖,她又怎么可能放得了手。她就是这样自私而狠心,就算是抱着翟九凤一起死,她也不能忍受一个人的日子。
正如先前所说,随着祖巫之力的觉醒,凝光身上的鬼气早晚会害得翟九凤殒命。
今日傍晚的昏迷,便是受了鬼气的侵蚀。
作为能通灵的巫族,越是亲近某件东西,就越是能调动它的灵魂。凝光太在乎翟九凤了,才会让鬼气这么快侵蚀她的魂体。可这又能怎么样呢,感情从来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爱是那样深刻,才会让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都追随她的身影。
翟九凤坐在凝光怀中,容身于寥寥长夜。咸涩的海风卷了过来,纠缠着她的长发飘散在寒凉的空气中。
作为主线剧情的主角,翟九凤知道,凝光一定是不会死的。
那她呢?她是普渡系统的宿主,她是不是也能长长久久的活着。翟九凤忍不住召唤起系统,急匆匆地揪着他问了一遍。
系统一愣,紧接着就垂下了头:“宿主大人,你既然是穿进书里,那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穿在季流染身上,而是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炮灰角色中?”
翟九凤摇了摇头,心中猛然一紧。
“那是因为,万一你不能渡化祖巫,程序就会直接将你抹杀,再找其他宿主。而你若是穿到了女配身上,你既没有能力完成任务,系统又不能再择他主,岂不是整个任务就进行不下去了。
宿主大人,你明白我的话吗?
程序能抹杀你,其他人自然也能,你会死,我的意识也会被重构,我们不是无可替代的,我们只是程序设定中最无关紧要的一环。”
能够被选中穿进书里,翟九凤以为,自己至少也该是特别的,她应该能有生命保障。
然到了此时,她才知道,她不仅不特别,还是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
翟九凤被气笑了,恶狠狠地问系统说:“你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系统抖了抖,躺倒在地上说:“我以前被程序控制,不是所有东西都能透露给宿主。后来,我能黑掉程序了,这件事情却没能想起来。宿主大人,是我太蠢了,是我没用,你能不能不要抛下我。”系统哭唧唧地倒在地上,翟九凤看了他几眼,嫌弃地不得了。
“我都要死了!你还有心情哭,你有哭的时间,还不赶快给我想办法!”
系统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手托着下巴说:“我知道宿主大人想和祖巫长相厮守,所以我早就替你想过了,我之前扫描程序数据库,发现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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