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太香,呛鼻子了?
崔燮举起袖子闻了闻,不好意思地说:“原本不想弄那么香的,就是刚才换衣服时不小心把花露洒袖子里了。”他其实倒没觉着多香,不过洒的花露看着就多,说不定真的香到呛人了。
他从怀里掏出花露的瓶子,说:“这是我家里自己蒸的,之前闻着不怎么香,有点青草味,我觉着清清淡淡,像男子用的东西,才拿过来的。谁想到在家放了几天,它倒香起来了。”
谢瑛从他手上接过那个微温的瓷瓶,打开来低头闻了闻,忽然抬眼看着他问:“这花水都洒到你袖子里了?洒了不少吧。”
崔燮撇了撇嘴:“岂止,连下摆上都洒了一片,幸亏衣裳是白的,不显s-hi,不然都不能穿着它出来。”
谢瑛看着他托起的衣摆,手微微伸出去,半途中又收了回来,摇着头笑道:“我带了件替换的衣裳,你在这里坐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不用,我还有监生服……”崔燮刚要拦他,谢瑛便已从窗户里一跃而出,落到阁外回廊上,手里不知何时取下了那盏灯笼,渐汇入外面灯火洪流中。
内院送来的小唱声又幽幽响起,该是轮到大乔出场了。崔燮是连京句都听不出字的,没有谢瑛在旁转译,这些模糊的曲子终究听不出什么趣味,看大明这些灯火也不像本地人那么新鲜。他趴在窗口看了会儿水塘,实在无聊,忽然想起自己里衣都是香的,谢瑛给他拿外衣来换了,香还要从里头渗出来,索x_i,ng洗洗的好。
他是个说干就干的x_i,ng子,晚些谢瑛回来的时候,便发现水阁里没人了。
那阁子四面开窗,极其通透,崔燮又是来观景的,不至于躲在角落里不叫人看见,所以说人应当是已经走了。
难道是有人过来找他?
谢瑛心里霎时间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自己方才不在——他是跟着那么多同窗来的,若叫人撞见他和自己在水阁单独相会,又算什么呢?
他在心底极轻地笑了一声,提着包衣裳的包袱,仍朝水阁走去。
崔燮人虽已不在那里,地方却还是个赏景听曲的好地方,比人挨人的戏台下强多了。他也无意再回去看选美,宁可在这清静地方多歇歇。
然而走到近处,他忽然听到一阵不太自然的水声。低头看去,便见一大团白色缩在接着水面的低矮木板上,岸仔细看看上面还顶着个黑色的脑袋,正哗啦啦的弄水。空中凉风吹过,那团白东西还打了个颤,分明就是个人蹲在那里洗东西。
谢瑛脚步微顿,低低叫了声:“崔燮?”
他这回顾不上叫贤弟,也没想起叫公子,直接呼了他的名字,地上那个硕大的白团儿慢慢长起来,挂着淋淋漓漓的水滴转过身,果然正是崔燮。
他左半身的中衣脱下来,洗得一个袖子都是s-hi的;那件白直身的腰带也解了,外衣像斗篷似的搭在身上,下摆也拧成了麻花。
谢瑛的目光在他赤着的手臂和小半个胸膛上一触即走,看得不甚清楚。只模糊觉着那肌肤比月光更冷,手臂上沾的水珠也莹亮似星光,但他的身材竟不似一般书生那样干巴巴的瘦弱,而是肌骨匀称,柔韧结实,一看就是常练武的人。
他稍稍转头避让开那道白色身影,随口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崔燮拧了把袖子,把直身扯起来挂到一旁树枝上,像是做坏事叫老师逮着了似的,尴尬地说:“你这么快就回来啦。我这不是因为中衣吃满了花水,想洗洗去去味儿吗?没想到你这么快,我还以为我能洗完呢……”
能洗完也晾不干啊!
谢瑛简直想拉过他来数落一顿,可看着他那副像是叫他吓着的模样,又有些想笑,只看着树上白衣拧得发皱的下摆,叹道:“我要是不来,你就打算s-hi着穿这中衣?如今已经是七月了,晚上风凉,不怕受寒吗?”
崔燮拧干袖子,过去给他摸摸:“我手劲儿大,拧得干干的,有风也不凉。”
刚从洗衣机里甩出来也就这效果了。
谢瑛只看见他的手臂伸到自己面前,手上缠着一条拧得皱巴巴的衣袖,终于伸手摸了一下——摸了一下他冰凉的手臂,低声问道:“冷不冷?这样的s-hi衣裳不能穿,你先穿我的中衣……我毕竟是习武的人,身体比你好。”
他的手果然十分热,崔燮光着膀子洗衣裳也吹了些风,叫他的手在腕上摸了摸,连上臂胸前都觉着燥热,唯有心口微微发凉。
他摸着自己的心口,有些哀伤地想:他果然不是前世那个笔直笔直的直男了。
谢瑛见他捂着胸口重重叹气,也不懂这世上还有什么lgbt,什么x_i,ng心理问题,以为他心口闷,喘不上气来,连忙把他拢在怀里,推开他的手替他揉了揉。
那包新衣裳也叫扔在地上,暂无人顾。
崔燮只觉得胸前暖烘烘的,别的什么一股真气贯注气海的感觉都是没有的,可见真实历史线上的武功没有武侠里写的那么厉害。他也没分心想这个想太久,转眼就醒过神来,抓着谢瑛的手,抬起脸看他的眼,又叹了口气,说:“我心口没事,谢兄,我只是在想……”
在想他已经不直了,在想他这个基佬跟直男的友谊还能不能保持下去。
谢瑛便要放开他,把手抽回去,他下意识又抓了一把,紧紧盯着谢瑛,眼明如星,那些复杂的念头却说不出口。
谢瑛也垂眼望着他,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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