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忽必烈转动着手中的酒杯道。
薛忆之点了点头,他见脚步沈稳的方停君越走越近,微微一笑,道:“他真得来了,停君也许是我见过的最有方向的人。“
“再有方向感的人也会迷茫。”忽必烈的嘴角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笑。“不过,就算他真得迷茫,方停君也是一个不需要别人引路的人。”
楼梯传来几声脚步声,方停君已经微笑着出现在楼口,他走到一张靠窗的桌子前坐了下来,将手中的剑放在桌上,笑道:“小二,上茶!”
忽必烈咧嘴一笑,他端起面前的青磁酒壶,走到方停君面前,道:“暖风熏得游人醉,客人何妨浅斟几杯。”
“好!”方停君一笑,翻起面前的酒盅,手一伸示意忽必烈倒酒。
忽必烈微笑着微倾酒壶,与方停君双目对视。他的酒倒得很慢,方停君持酒盅的手稳丝不动,两人都是满面笑容,气度从容,但对视的视线却都毫不相让,一时间这个酒楼显得鸦雀无声。
薛忆之摇了摇头,手一伸,拿起近旁八仙桌的筷子,手一挥,那根筷子飞了出去,削断了忽必烈那把酒壶的嘴,立刻壶中的酒喷涌而出,瞬时倾满了方停君手中的酒杯。
两人斗不成了,忽必烈便笑着落座道:“停君最近气色不错。”
“托王爷的福。”方停君笑眯眯地说。
“不知道停君可愿陪我做一趟旅行?”忽必烈见方停君不言语,微笑着补充道:“我是要亲去卞京和谈,如果能谈成,南宋便至少会有十数年的时间休养生息。”
“王爷知道答案,又何需多问。”方停君笑道。
忽必烈叹了口气,笑道:“可见停君从来没有给过我什麽信心,因此我总是想要再次求证停君的心意。”他的视线落在方停君的那把剑上,随即又笑道:“我从未见停君持过剑,你是想为我保驾护航吗?”
方停君转过脸,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极其柔和,缓缓地道:“王爷,停君的武功虽然不高,但你放心,我绝不会在路上,让你死在我前头。”
忽必烈听这话尽像有一点痴了,他从未见过方停君对他流露出半点柔情,现在乍一听竟然有点手足无措,但那只是一瞬间,他心念一转,暗道好险,差点上了这个小狼崽子的当,对他动了情。
他当即点了一下头,笑道:“好,那就这麽定了。”他拍了拍手,有两个侍卫捧着托盘走了出来,上面放的都是忽必烈的衣冠帽履。忽必烈手一伸,两个侍卫就替他换起衣服。方停君微转脸,他当日tuō_guāng了薛忆之的衣服,也未曾有过半点害羞,只因当时心无尘垢,现在被忽必烈三番四次的调戏,以明了男人之间也可行男女之事,不由心里恨恨地想:这个蒙古鞑子,野蛮人就是野蛮人,莫说礼仪连廉耻都不懂。忽必烈则眼望方停君秀气的侧面,眉宇间暗暗流露的半恼半羞的神情,不由地一阵心痒痒,心里胡思乱想着路上怎麽让他就范才好。薛忆之则一直默然地看着方停君,而他自从进了这家酒楼就未曾转头望过他一眼。
片刻间,楼下便传来阵阵马蹄声,薛忆之一探头,见下面的仪仗队已经在街上罗列整齐。忽必烈笑着冲方停君伸出一只手,道:“我们走吧!”
方停君微微一笑,c,ao起桌上的剑,从窗口掠了出去,准确无误地跃上了一匹空着的马背,他坐稳了,那匹马却没有丝毫惊态。薛忆之一笑身体一动,也跃上了一匹马。忽必烈则哈哈笑着走下楼,坐上了黄色披盖的辇车。薛忆之一勒缰绳,身下的马便向前而去,仪仗队都跟随而去。
方停君策马伴在辇车旁,整队人马走到街头的时候,忽然见两个人站在路口挡住了去路。一名穿淡黄色麻衫子的年青女子与一名着黑衣的浓眉大眼的男子。那名女子五官清秀,眉目间甚有英气,她的眼睛直视着方停君,这整队蒙古骑兵像都不在她的眼里。
忽必烈转头去看方停君,竟然见到他眼里的一丝慌乱,从来从容不迫的方停君竟也有这一刻。忽必烈用耐人寻味的目光在这三人的身上扫视着。
“紫衣姑娘,请问你有何事?”薛忆之笑问。
紫衣不去看他,只是伸出一只手,对方停君道:“小师弟,过来……,我们回家去。”
方停君此时的神情已经很平静了,只淡淡地道:“师姐,我有一些事要陪王爷走一趟,做完了就会回去。”
那旁边的浓眉大眼的青年吼道:“方停君,你有没有血x_i,ng,这些蒙古鞑子都是我们汉人的敌人啊!”
方停君冲辇车上的忽必烈一弯腰道:“王爷见谅,我的师兄师姐长在乡野,不懂规距。”
忽必烈将头伸出窗外,几乎贴着方停君的脸,笑道:“既然是停君的师兄师姐,那怎麽也要给停君几分薄面。绕道走吧!”
薛忆之低声道了声抱歉,就勒转马头带着仪仗队转队前後走。走了一段路,忽必烈回转头,见那名女子的手还伸着,只是脸上一片苍白,让人不忍睹。再看方停君,他看似面色平静却明显心不在焉,不由心里冷哼了一声,微垂凤目心道:方停君,你心中无我没关系,但你心中不管有什麽其它人,我都会替你连根拔除。
ps:八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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