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劫对季文成的态度是疏远和有些生气的,他暂时不想跟季文成接触。见季文成迟迟不回家,一边烦躁一边还觉得有点放松。
不过这放松再越接近除夕的日子就变得越淡。尤其是除夕那天,季文成还是没有回家。季劫、季远、季妈妈三人孤零零的在偌大的房子里,几乎没有声响。
保姆都回家陪家里人了。这种时候,季文成在哪里呢?他又在陪其他什么人呢?
季劫抑制不住的愤怒,吃过晚饭后等了一会儿,就说:“我睡觉去了。”
季妈妈托着额头,也有些困了,说:“好。”
季劫简单冲了个澡,头发也没干就躺到了床上。尽管晚上吃得少,但好像有点消化不良,季劫胃里像塞了一块石头一样,摸着硬硬的。
他也懒得起来找胃药,烦躁地翻了个身,就闭上眼睛。尽管他情绪低落,不太舒服,可竟然很快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
他是被陌生的烟味叫醒的。那味道非常淡,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那时季劫又还在睡着,按理说应该是不会留意到那种细小的味道。
但他就是醒了,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保持呼吸原本的频率,做出一副还在熟睡的模样。
他感觉自己的头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摸了。那手动作极其轻柔,有一瞬间季劫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于是季劫翻了个身,仰躺着,动作是睡梦中人特有的迟钝和慵懒。
摸他头的人停顿了一下,倒是没被吓走,过了一会儿,右手又伸过来,这次摸的不是季劫的头,而是他的眼。季劫以为那人要摸自己的眼皮,连忙闭眼,谁想那手擦过眼角,又摸了摸季劫枕在头下,横亘整张床的巨大抱枕,像是在确认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把手缩回去。
季劫已经在黑暗中认出那人是谁了,一时间忍不住屏住呼吸,反应过来才把气息重重吐出去。
那人抽手时,季劫闻到了上面带着陌生的香烟味儿。那人以前吸的烟不是这种味道,他应该是换了个牌子。
又或者是其他人递给他的烟。
季劫稳着自己呼吸的频率,闭着眼睛。心想这是几点了?他刚回家吗?
季劫还在想着什么,不知道怎么的,就感觉那人缓缓把自己的左手牵住。季劫几乎是竭尽全力才没让那双手颤抖起来,并且保持着自然的蜷缩。
他其实很想突然反握那人,紧紧地,然后问:你这些天都到哪里去了?你还在乎咱们家吗?
但季劫没说话,也没甩开那人的手。季劫不想理他,也不想在过年时吵架,觉得还是装睡比较好。
那人正是近一个月没在家出现过的季文成。季文成应该是刚从外面赶回来,还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身上带着冷气,握着季劫的双手却粗糙温暖。
季文成小心翼翼地把季劫的手贴到自己脸庞,巧的是,那地方正是季劫那天输液的皮肤。
季劫沉默着,身体里难以名状的愤怒情感几乎忍不住要爆发。
但下一秒,季文成突然轻声说了些什么。季劫一下子就被安抚了,他仰躺着,呼吸不顺,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一样。但被握住的左手却安稳的待在父亲的手心里,仿佛只有那一部分还在熟睡。
直到季文成从季劫的房间走出去,季劫都没有做出已经醒来的表示,没有把内心负面的言语爆发出来。
季文成只说了六个字。
他说——
第34章
由于季文成工作x_i,ng质比较特殊,每次到了节假日都要出门走访,多半会带上季劫,让季劫很是反感。
但春节是不同的,因为季劫的生日就在春节附近,季文成不仅不会带他奔走各处,自己也会留在家里。季文成工作繁忙,很少有能清闲在家的机会,不过他总会把事情放到年前解决完,春节期间概不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于是第二天季劫醒来时,顺着楼梯向下走,就看到季文成坐在沙发上,带着眼镜,有些严肃的看今天的报纸。
保姆已经回家,于是家里又请来了一个二十来岁打零工的大学生。那女学生对季劫很有好感,一看见季劫下楼就迎过去,问季劫要吃什么。
季劫要了杯可乐,让季文成听到,他开口道:“还是喝红茶吧。季劫你坐过来。”
季劫看了那女学生一眼,强调道:“我要可乐。”
然后慢慢坐过去,两条腿交叉相叠,身体倾斜,下巴靠在右手手背上,眼神里一片漫不经心。
季文成眼睛还放在报纸上,过了一会儿问:“季劫,你今年打算怎么过生日啊?”
“……”季劫沉默了一会儿,说,“叫上杨怀瑾。”
大概是几年前,季文成曾经有一次很反对在家里见到杨怀瑾,不仅是针对杨怀瑾本人,更因为那时杨怀瑾的父亲和季文成处于对立状态,季文成不想主动示弱。那天季劫当场就发飙了,扔下一句那你随便,这生日老子不过了。后来还是季文成妥协,不过一整晚都没给杨怀瑾好脸。
季劫这是怕了,第一句就提杨怀瑾。
季文成心里苦笑,嘴上却说:“还有呢?”
“……还有什么?”
“你不是很喜欢天任吗?”
季劫睁大眼睛,说:“哪有‘很’喜欢?”他把很字咬得很重,半晌不情不愿地说:“只有一点,一点点。”
“……”
“你,你要是想叫他就叫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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