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我的名字,我告诉他,我叫路西斐尔。
下午我跟着他去上课,第一排还有两个座位,坐在边上的天使欠身让我们进去,伊撒尔冲他笑着道谢,笑容比火灾还灿烂。
我面无表情的坐下,打量了旁边的天使一眼,确定我没有认错。
这个人也在刚才围攻伊撒尔的人里,而且还是诽谤得最起劲的那个。
伊撒尔在我旁边支着胳膊等老师出来,神色没有一点异样。
他居然连这个人也认不出来。
课上到一半他就开始打瞌睡,然后一脸无辜的告诉我,“我听不懂。”
我简直气结,他施的魔法我又不是没见过,拆了神法都绰绰有余。
“这么简单你都听不懂?火球你会不?”
他特别诚恳的摇摇头。
居然连魔法也忘了。
他在那边百无聊赖的动来动去,一头短发乱得像j-i窝。
他注定一出生就和平庸无缘,不管出身怎么样,这样的人注定会有所成就。
其实他的经历,和过去的我有些相似,但他永远不会成为第二个我。
我可以一个不漏的把冒犯过我的人捻成r_ou_饼,却永远不可能对他们露出微笑。
第八十章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捣乱,果然多行不义必自毙,一下课他就被那女教师拉去狂批。
我在走廊里等他,远远的两只羊角出现在人群里,我飞过去,阿撒兹勒看见我的表情像是在圣殿里看到地狱犬。
“殿下,你怎么在神法?而且还。。。。。”他看了我半天,显然找不出来词形容。
“你来神法干什么?”
他冲教室里一指,门口坐了个很漂亮的女天使,模样有几分像加百列,“这不是在追神法的妞么。殿下也来追女人?”
“恩。”
“殿下还有要追的女人?勾勾手指就都扑上来了。”
“这个不一样。”
“那殿下成效怎么样?”
“我不知道。”
阿撒兹勒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也对,殿下从来没去追过女人。要不我教教你?”
“好。”
“首先你要确定他对你有没有意思,不过我估计是只要是女人就不能拒绝殿下。”
“我不知道。”小孩的身高确实比较麻烦,和他说话要悬浮在半空才能看见他的脸,“之前他被我拒绝过,现在好像有点讨厌我。”
“这就有点麻烦了,这种女人觉得你欠他的,所以你得格外殷勤才行。”
“比如呢?”
“要让他觉得,虽然你拒绝了,但一直对她很在意,念念不忘。。。。。。”
“有好几次看见他,我没有认出他来。”
阿撒兹勒明显的被呛了一下,“那。。。这就有点棘手了。殿下怕是要多努力才行。”
“怎么努力?”
“要弥补的话,就得发动攻势死缠烂打,要放下架子,把她当耶和华供着,要对她特别殷勤,要舍得牺牲面子,要吃得了苦,最重要的是千万别再认不出她。。。。。殿下,算了,什么女人也不用这么追啊。”
“行,我知道了。”我冲他摆摆手,“你去吧。”
我从来没有过追求人的经验,真正决定要开始这么做之后,竟然觉得自己像在完成任务。
等我回到教室,伊撒尔已经走了,大概是去排练。
我想了想,决定去他家里等他。
这算不算是“特别殷勤”?
很少有我觉得没有把握的事情,但这一次,伊撒尔却让我毫无头绪。
要去追求一个人,或者说,去爱一个人,简直就像是在开拓一片未知的领域。
这种挑战让人兴奋,同时有些不安。
没有什么是不能做到的,就算是爱情也好,只要我去尝试,也许就会爱上他了。
那天他回来的很晚,看到我在他家,有点吃惊,仿佛也有点高兴。
他好像很累,闹着闹着,倒在床上睡得很熟。
我坐在床边,认真的看他的睡脸,五官都很端正漂亮,我当初为什么会记不住?
桌子上有纸和铅笔,我拿过来,轻轻在纸上描摹着。很多年没有画画,拿笔的手感已经很生疏。
他的脸慢慢浮现在纸上,带些清涩和天真,我一张张安静的临摹着,直到桌上堆满了画像,直到自己闭上眼睛也能画得分毫不差。
那些画都留在了光耀殿,和无数无法带走的东西一样,孤寂的陈列在那里。
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们,是不是会像我一样,想起那段日子,就会觉得幸福。
我以为至少可以带走对他的回忆,然而在那段漫长到看不到尽头的日子里,我很惊讶的发现,我仍然记不起他的脸。
越是贴近,就越无法记起,再一次遇见他,我仍然认不出他。
只是,自己那时的心情一直深刻得像烙印,每一次回忆,都是辛酸的快乐。
从那天开始,我几乎每天都会来看他,没有不习惯,没有突兀感,每天回到那个狭小的房间,甚至比回光耀殿要来得自然。
他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笨得出奇,复杂得神数和魔法他轻松解决,最基础的天语他倒要纠结半天。
“这个词什么意思?”
第n次他抱着书来问我,我喝一口牛n_ai,瞥一眼书,简直要崩溃。
“神授权利。这个你都不认识?”
“我x!”他把书一甩倒在床上,硬壳的天语书砸上墙响得惊天动地,“老子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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