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一边看他脱衣裳,只剩最后一条裤衩时,他青梅竹马的表妹来了……哎,那表妹认定我与叶公子有j,i,an/情,誓要将我们两个灭掉……她一巴掌抽到叶公子脸上时,我抛下酒坛便蹿上了墙头……叶侍郎府上都惊动了,不过我也翻墙逃了……后来就听说叶公子剃了头发,哎,红颜薄命……”
“薄命……遇到了公主,再厚的命也要薄了……”高御医又连连叹息,灌了口酒又问,“林尚书家的公子怎么就远赴番邦和了亲?”
我举杯消愁愁更愁,趴在酒坛上追思往事,“那林公子剑法极好,我极仰慕,总是爬墙看他舞剑……”
高御医慨叹一句:“敢情有一技之长的京都公子王孙都被公主仰慕了个遍……”
“那年,乌孙国王子与公主来我大曜仰慕中原文化,顺便打算结个亲……彼时国宴我正吃坏了肚子,趴在父皇膝头无比乖巧温良……那王子目不转睛望着我,站起身便指着我,让我做他王妃……可我看了看那王子古怪的相貌,再看了看一旁林尚书家的公子,越看越觉得林公子乃我心头第一美人……国宴还没结束,我便将林公子骗去了侧殿角落,趁他不备,将他摁倒在地亲了一口……”
高御医咕咚咽下一口酒,“然后呢?”
“然后我便听着有人喊‘qín_shòu!放开那个公子!’,我转头一看,见是乌孙公主路见不平,再一看,她身后是目瞪口呆的乌孙王子……”
“再然后便是那林公子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了乌孙公主吧,这倒也不错,听说是封了亲王入赘到乌孙,这可是我朝和亲史上一大亮点……”
我怅然,“可林尚书家唯一的儿子就这么远嫁他乡,他老娘,他爹的老娘,他爷爷的老娘,三代老娘儿们都恨不得啃下我一口r_ou_来……我跟林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那跳水驸马的事……”
我从桥上爬起来,抛出怀里的酒坛,扑通一声,莲池里的月影裂成了碎片,并引起蛙声一片……我一脚踏上桥墩,迎着夜风趁着酒疯,捏起一个拳头,“总有一天,老娘会得到一个驸马!”
“要是……得不到呢?”高御医挪开了几步远……
“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身,得不到他的身,老娘就阉了他做太监!”我酒气充斥的脑中,竟闪出简拾遗的模样,可我如何对他下得了手?再之后脑中闪出一个黑影,其脑门挂着“何解忧”三字……对了,本宫还有那位自荐的驸马,不晓得到长安了没有……
☆、微服私访打鸳鸯(三)
晨曦初起时,我似乎梦见了未来的驸马,他着一身红袍背对着我,模样看不真切……我几步绕到他跟前,定眼看去——
“公主醒醒!卯时初刻了,该上朝了!”
梦中的背影转过身来,亮出一个面孔,不是我期待的任何一位美人,竟是一脸贼笑的从良……我登时便醒了,从一个软硬适度的枕头上撑了起来,一个手栗子敲到从良脑门,“混账!”随后又倒回枕头上,意图重续鸳梦,瞧瞧那驸马到底是谁的模样……
刚倒下,身下便传来一个低低的惨呼声……大好的鸳梦被搅了两回,我绝望得不再指望……
“公主!早朝要晚了!”从良抱着脑袋蹲在一旁嚎叫……
“本宫受了伤,还在休养期间……”宿醉折腾得人头疼,再加上一处惨呼一处嚎叫,本宫觉得人生之悲催莫过于此……
“殿下休养了十几日了,简相昨日派人来说今日便得上朝,不然言官又要弹劾公主了!”从良不怕死地继续嚎叫……
我将枕头一推,忿然起身……只听得耳边“扑通”一声,有什么物事砸入了荷塘……我抓着从良胳膊晃悠悠站稳,回头醉眼迷离看了看,“什么东西?”
“是高御医……”
“他怎也跳了?”从良扶着我,我扶着头,边下桥边想,昨夜,我没将贴身御医怎么地吧?
走下桥许久后,我对从良道:“本宫是不是忘了什么?”
从良眨巴眨巴眼点头,“高御医还在水里……”
※
本朝素来卯时三刻开朝,官员需寅时便起,卯时初刻侯在大明宫含元殿侧殿内,由当值宦官点卯,记下是否有官员迟到缺勤等……当然本宫缺勤也有宦官记录,缺得太狠,言官的雪花奏折夹杂着唾沫星子便来了……算来,本宫自行刺后的带薪养伤休假日已用完……
銮驾玉辇行在夏晨微茫的大明宫,我歪坐车内,一边灌着醒酒汤一边更换一身酒气的衣物……车驾到达含元殿前,我已整饬一新,顶着一只凤冠头钗爬上了数不清有多少级的台阶,停下来歇了一歇……
“监国大长公主到——”
方才还听着嘈嘈杂杂的含元殿瞬时鸦雀无声……
我在心内叹息,一会儿要也能这么鸦雀无声就好了……
抬腿迈进含元殿,一路穿过大殿中央,走上御座,在龙椅旁侧的一张椅子上坐了……
“圣上呢?”我转头问身边一个小太监……
“还、还没起床……”
我抬了抬目光,瞧向一边侍立的负责起居注的起居舍人,只见他拿笔毫蘸了口水,立即在左手握着的木册子上刷刷书写……想必又写的是:圣躬未至,大长公主代理监国,皇权旁落,国将不国,臣痛心流泪并泣血记之……
我再转了转头,瞧向文武百官前头站得有如渊岳的宰相,一身官服衬得愈发沈腰潘鬓,端的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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