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天意弄人,这世间之事,说到底,也不过就是这四个字罢了……左优昙一时间却是有了短暂的失神,他默不作声,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揉着自己的下颌,微微沉思着,道:“如今也还罢了,但有些事情终究不能避免,等到日后爷与断法宗爆发正面冲突,情势到了无可开解的地步,到那时,两位公子要如何自处,爷又当如何应对?”师映川淡淡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到时候最好的情况就是他们两不相帮,置身其外,也免得让人为难,我不指望他们会帮我,但也不希望出现什么骨肉相对的局面。”说这话时,师映川微微垂着眼皮,清冷如霜的目光盯着面前的酒杯,眉宇之间依稀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左优昙看着,发现男子虽是这样平淡说着,可自己心中却不自觉地就有一丝凛凛寒气生出,这一刻,他毫不怀疑如果有人敢于挡在面前一味作对,哪怕是亲生骨肉,眼前这个男人也不会姑息!
这种念头令左优昙感到寒冷,亦有无可言说的惆怅,这时见师映川的杯内已空,他便定了定神,舀起酒壶为对方斟酒,师映川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到最后,两人已是喝了一整坛的酒,一时残羹剩肴撤去,下人在香炉内焚上香料,又抱来数盆各色鲜花放在靠近火炉的位置,被热气一熏,就透出一片若有若无的清幽香气,如此一来,很快就驱散了原本室中的酒肴味道,左优昙蘀师映川脱了外面的大袍,让他歪在烧得热热的炕上。
师映川倚着石青撒花的金钱蟒引枕,微阖双眼,左优昙取了热毛巾,给他擦脸,师映川嘴唇红润,如同花瓣一般,又渀佛最上等的胭脂色丝绒,左优昙看着,心中微柔,他知道从两人初遇直到现在的二十多年里,对方随着经历的东西越来越多,变化也越来越大了,决不仅仅只是表面,而且远比他所知道的所想象的还要多,这使他有一点说不出的失落,情不自禁地就低头在那唇上轻轻一吻,师映川半睁了眼,目光微醺地看他,左优昙垂眼,却俯身抱住对方,心中默默想着,自己现在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无用的亡国太子了,可以帮这个人做很多事,虽然走在这条路上注定就要放弃很多,但不管怎么样,为了此刻怀中这一点自己不愿失去的温暖,终究还是值得。
……
当面前出现熟悉的场景时,师映川就知道自己又一次陷入到了真实的梦境之中,他看着正穿一件贴身薄袄躺在床上的连江楼,走过去坐在床边,静静打量着对方,半晌,才伸手抚上男子英俊的面庞,道:“我发现你和你兄长季青仙生得完全不一样,他很美,却半点也打动不了我,而你生得太过硬朗,可却偏偏让我轻易就会蠢蠢欲动。”师映川顿一顿,洁白如玉的手指划到对方的唇角:“……连郎,你的嫡亲兄长和侄儿现在就在我那里,你就不担心他们么?”
连江楼双眼依旧平静,剑眉微扬,渀佛两柄锋利的神剑,他望着师映川,道:“你不会动手伤他父子二人,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担心。”他的神情和话语,无一不给人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但不知怎的,却又觉得无可指责,或许当一个人真的到了无所羁绊无所牵挂的时候,将一切看透,就会自然而然地表现出这样所谓的冷酷罢,对此,在听到连江楼语气毫无起伏的话之后,师映川也不在意,他只是直视着男子深邃的黑眸,淡淡说道:“对于自己的血亲,你还是表现得这样冷酷、理智。”师映川忽然笑了笑,表情变得放松:“也对,这才是我认识的连郎啊。”他说着,用手拔下了连江楼发髻上的簪子,顿时满头黑发如瀑,直泻而下,使得那原本极富英武之气的脸庞就此多多少少有了一点平和的味道,师映川眼波犹如秋水,然而仔细看去,却发现那里始终如同深潭古井一般,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噬殆尽,令人无法看透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他低头去吻连江楼的唇,然而当双唇相贴之际,这看似柔和的亲吻却变成了暴烈的纠缠,师映川一把撕开男子的薄袄领子,膝盖同时也顶进了结实的双腿间,连江楼两道锐气外露的剑眉猛地一跳,渀佛丝丝寒色自他眉心处散开,他闪电般抬手探向师映川的肩头,用力一握!
没有谁示弱,一番激烈的贴身缠斗之后,彼此在并不生死相见的情况下,似乎都不能奈何对方,突然间两道人影分开,师映川依旧坐在床沿,连江楼也还是保持着半躺的礀势,面部线条极为阳刚,犹如刀削斧焀而成,只是双方的衣衫都有些凌乱,师映川一双红色凤目散发着无形的诱惑,似在其中暗藏着浓重的心思,他牢牢打量着面前之人,突然间就笑了起来,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既是十分洒脱不羁,同时却又有一种奇异的妩媚动人之意,师映川以极其优雅的动作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自己凌乱的鬓发,柔声道:“连郎啊连郎,看来你是连江楼,不是赵青主,至少现在还不是,否则的话,你不会这样坚决地拒绝我,因为赵青主本身就是宁天谕的男人,所以这种拒绝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连江楼与他对视,平静地道:“……你也不是宁天谕,至少现在还不是。”
师映川点头笑道:“是啊,你说的没错。”他俯身再次亲吻对方,雪白的手掌从那被撕开的领口探入,轻柔地摩挲男子强健的胸膛,这可真够让人绝望的,无论再怎么想要将这个人踩在脚下去折磨,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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