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一片死寂,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此刻看到的这一幕血腥的画面,很多人甚至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堂堂的一位亲王,就这么被人像杀鸡宰羊一样杀掉了?这令人震骇无比的事实让在场的王公贵族们都暂时失声,所有人都呆住了,这一剑就像是一道闷雷在人们的脑海里炸响,让所有人都暂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情绪已经出离激荡,而凶手,那个身穿黑色裘衣,黑发垂肩的少年,此刻手里握着一把通体青青的宝剑,剑上有血珠径直滚落于地,没有在青色的剑身上留下半点痕迹,这时师映川慢慢将一尘不染的别花春水插回鞘中,他望向殿中正处于极度震惊状态的众人,面无表情地道:“……当众意图谋杀一位郡王,按照例律,似乎是死罪?此事既然发生在我面前,本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这是一场流血的冲突,无人出声,唯有死寂,紧接着就是一声声强行压抑却又根本无可抑制的抽冷气之声,渀佛无数风箱同时在大殿内拉起,眼下无论是属于哪一方阵营的人们,脑中都出现了短暂的一片空白,脸上也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难以置信的震撼,这时突然一名老臣颤巍巍地伸了手,嘴唇哆嗦着指向师映川,渀佛想要怒斥对方这种骇人听闻的冷酷行迳,但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师映川也注意到了这个人,不过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平淡而又冷漠地看着此人,眼神令人不寒而栗,就好象自己刚才杀的只是一只鸡似的,只因在他身后有着几座高不可攀的大山,只因此刻这里说话最有分量的人就是他,只因现在他有能力杀掉在场的任何人!所以他采取了最简单、粗暴、有效的方式!
死寂依旧在持续,那名老臣的目光在面对着师映川那没有一丝情绪的脸上这种情况下,最终还是退缩了,苍老颤抖的手指无力地缓缓垂下,此人已经明白,不,不仅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了,师映川分明就是在等着这个机会,一个可以公然斩杀皇子的完美借口,然而虽然有借口,却也只有师映川敢这么做!一个简单的出剑动作,不单单是杀死一名亲王,更是在极度强势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师尊,你曾经斩下大周太子一条手臂,而我现在却杀了一个大周亲王,真的是很巧啊……”师映川心中默默想着,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他看也不看血泊中的那具尸身,只望向周围那些神情各异的面孔,轻声道:“国不可一日无主,大周天子属意容王,欲立其为太子,既然如此,诸位身为臣子,自应遵从皇帝生前所愿,不是么?”
……
这一年的新年也许是大周有史以来最漫长的一天,也是血色的一天,等到黑夜降临时,整个皇城当中的混乱已经开始被渐渐平息下去,只不过这一夜,注定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夜色渐深,以往的皇宫在这个时候应该就像一只沉睡的巨兽,但今夜显然是个例外。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似乎隐约有了一丝淡色,这是黎明到来之前的征兆,身穿龙袍的晏勾辰站在临时布置起来的灵堂中,看着棺内周帝的尸身,面色沉静莫测,他静静站着,沉默良久,脸上没有半点悲伤之色,更无泪痕,与白日里表现出来的样子截然不同,到最后,无非是一声几不可觉的叹息。
晏勾辰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死去的男人,对方给了他生命,也可以说是给了他现有的一切,然而……晏勾辰忽然笑了起来,然后就持续地发呆,直到忽然有脚步声匆匆传来,这才将他惊醒,只见一身缟素的晏狄童快步走过来,但在走近周帝棺木的时候他的脚步却突然一下子好象被卡住了似的,踟躇不前,面上也露出了隐隐的复杂之色,晏勾辰见状,脸上沉静如水,他何等老辣,一眼就看出自己弟弟的心事,便道:“你怕什么?”
“我、我……”晏狄童的脸色有些青白,突然间就觉得之前一直死死压在心头的恐惧再也无法控制,那种无法形容的情绪好象岩浆一般猛地喷发出来,榨干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用力握紧拳头,狠狠压低了声音道:“我有什么可怕的?我不怕……”
“……这就对了。”晏勾辰表情冷漠,他看着晏狄童,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弟弟脸上那狰狞扭曲的表情,他现在已是天子,心态自然与从前又有不同,只徐徐说着:“不要忘了,母妃到底是怎么死的,如果不是这个人……父皇难道真的以为当初的事情,我们兄弟二人毫不知情?可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说着,淡淡笑了起来,一面拍了拍手,似乎是在拍去并不存在的尘土,或者说,是拍去手上那无形的鲜血,晏勾辰的表情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轻声道:“我们忍了这么久,演戏演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小九,你做的很好,我们的父皇永远也不会知道是他宠爱的九皇子给他下的毒,为了这一天,我们准备得太久了。”
“是啊……”晏狄童有些失神地喃喃着:“二哥,我帮你做了皇帝,你是不是很开心?”
“是的,我很开心。”晏勾辰走了过去,轻轻抚摩着弟弟的头顶,他好看的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眼中精光闪烁:“这个人死了,我们那几个兄弟包括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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