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言又止,漂亮的丹凤眼中,隐含着善意的悲悯,半响,才轻声说:“听说过赎罪券吗?”
“嗯?”我微皱眉头,问:“罗马教廷在十五世纪弄的那个东西?”
“你知道得不少。”他微微笑了,说:“这个东西,最初是在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时,教皇popeurbanii发的,据说,当时每个参军的人都可以获得减免罪罚。”
“是的,后来到了,leox,这玩意就成了兴建圣彼得大教堂筹款的一个名目,”我看着他,问:“为什么提到这个?”
“因为,我想拜托你,给阿柏赎罪券。”他盯着我,斟酌着说:“他其实,过得并不好。”
我调高眉毛,说:“我不认为这与我何干。”
“小逸,别这么刻薄。”他温柔地说:“这样会蒙蔽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很美,它应该清澈无暇。”他顿了顿,说:“阿柏以前的事,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他很痛苦,他,也许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刀枪不入。”
“黎笙,”我微眯双眼,不客气地打断他:“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叹了口气,柔声说:“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拜托你。我从没见过他对谁,像对你这么在意过。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真的能一直对你这么好,你能不能也对他好点?你那么无暇美好,也许,真的能成为他的救赎。我是说,你能不能,给他一张赎罪券,哪怕,这张券没有什么实质意义……”
“黎先生,历史上的赎罪券成为教会史上臭名昭著的一个敛财例子,”我冷冷地打量他,说:“你认为,我会如那个只爱钱的教皇一样无耻吗?”
他脸色微变,抓住我,急切地说:“小逸,你认真考虑下我的话好吗?这世上谁不是满身罪孽,谁敢说自己一声无辜?你换个角度,他真的不错,值得你对他好点……”
“黎先生,我们的对话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我怒气冒了上来,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局外人,凭什么单方面下这些判断?我努力想甩开他的手:“别拉我,难道您觉得说媒拉纤不过瘾,要晋身皮条客吗?”
就在此时,夏兆柏怒气十足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们俩在那干什么?简逸,立即给我进来!”
我浑身一凛,黎笙松开手,苦笑着说:“拜托,你以为我会对你的宝贝怎么样吗?”
夏兆柏一言不发,单单只看着我们,就已经威慑感十足。黎笙耸耸肩,说:“好吧,我走我走,真是狗咬吕洞宾。”
他朝我笑了笑,转身走开。我站在那,心里乱糟糟,不仅因为今晚与七婆的相认,更因为黎笙刚刚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就在此时,却听夏兆柏叹了口气,柔声说:“小逸,过来。”
我慢慢转过身,却见他面含微笑,伸出双手,鼓励一样说:“过来好吗?”
这样的声音太温柔,而由于从一个强势惯了的人口中说出,更加显得难以拒绝。我踌躇了一下,终于慢慢走了过去,还没到他的跟前,已被他一把抱住,狠狠按在胸前。他使劲圈紧我,不顾将我弄疼,一瞬间,我以为当年那个令人胆颤心惊的夏兆柏又再度回归。我心里涌起恐惧,下意识挣扎起来,夏兆柏用力圈住我的身子,低喝道:“乖,不要动,就让我抱一下,乖。”
我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夏兆柏身上戾气十足,胸膛起伏不定,我的头伏在他心口,甚至能听到砰砰的跳动。他的怒气,他的不安,他惯用的宣泄怒火的强硬和与之矛盾的温柔交叉在一块,令我害怕起来,这是一种类似于对天敌的本能畏惧,但是,又夹杂着我说不出道不明的复杂感受,仿佛在那一刻,我与他是心意相通的,我能觉察出他的暴戾和拼命想压抑的努力,而他能感觉我的挣扎和恐惧,来自灵魂深处的恨意和靠在他的臂膀胸膛,无法否认的倦怠,对温暖的渴望和战栗。
我们不知道靠在一起多久,久到我已经疲惫不堪,不再想挣扎,真正地靠在他怀里不想动弹一下。然后脚下一轻,他打横抱起我,上了楼,打开主卧房的门,将我小心翼翼地放置松软的床榻之上。他仍然不愿放开我,只是这一次,那拥抱的双臂温柔了许多,换了个令我舒适的姿势,让我靠在他怀中,一下一下抚摩我的头发,温热的掌心中暗含着疼惜和珍爱。那一瞬间,我忽然有种被他捧在手心的错觉。这是一个安宁的时刻,前世的纷争纠结,越来越淡漠,我们仿佛只是两个凡尘俗人,一个叫夏兆柏,一个叫简逸。
“花房好玩吗?”
我愣了下,才意识到,夏兆柏在问我,我抬起头,却见他一脸若无其事。
“恩。”我点点头,说:“很漂亮,七婆伺候得很j-i,ng心。”
“那老太太也没别的好玩了。”他微微叹了口气,问:“难得她让你进去,那个地方,连我都不能进,你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七婆觉着,世东的灵魂呆在那里,她怕我吓到世东了。”
我闭上眼,淡淡说:“你确实很吓人,不,是吓鬼。”
他笑出声来,低声解释:“刚刚没找到你,我有点急坏了,就怕你迷路。这宅子太老,y-in气十足,我怕你给吓到。”
“我被你吓到。”我皱起眉头,睁开眼,看着他,问:“夏兆柏,我们谈谈吧。”
他好笑地看着我,亲亲我的发端,说:“小逸,每回你这么一本正经的要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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