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不要拘谨。这些年你不在京里,谢萌又被皇帝扔到西边去了,哀家这里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太后的声音中有些说不出来的落寞。
这样的话题绿珠不敢轻易接,太后那话中的意思实在太多,况且皇家内务,不是外人可以c-h-a手的,便小心转了这个话题,谈起了刚刚到手的那场南征大捷。
太后仔细听她述说其中的种种关键,那些东西,军报上有,不过最关键的地方总会语焉不详,只有亲历的人才会知之甚详。
这段时日,皇帝行军在外,朝中的诸事由三殿三阁大学士并六部尚书决断,无法处理的急件由太后决断,非急件则直接送往了前线。所以太后虽然没有c,ao心琐事,大致的情况她还是都知道的。
皇帝的理政处事能力是值得她肯定的,没有辜负她多年来的悉心教导。可惜皇帝的心太大,想要拥有的东西太多,再加上他身边的那个人,这样的帝王对皇朝而言也不知是福是祸。太后想到这里,又想到自己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怕是看不到那么远以后的事,便有些无奈。
“等皇帝回来后,哀家会提醒他一声,他可能会召见你,你心里有个准备。”沉默很久以后,太后再一次开口了。
“是。”绿珠恭恭敬敬应了声。
皇帝召见她肯定不是要闲话家常,太后这句话的意思是准备要将自己手中最重要的力量转交给皇帝了。
两人正说着话,有女官来报说二皇子要来给皇祖母请安,绿珠想退出已经来不及,便站到了一边。
这位由太后亲自抚养的嫡长子据说很得太后喜爱,有传言说太后一直是在将他作为皇帝继承人教导。
绿珠仔细看了他两眼,二皇子小小年纪,在太后面前说话行事已经有板有眼,想来传言不虚。
二皇子请安后,太后笑着问了他几句,打发他出去了,继续和绿珠说话。
“哀家这几个皇孙中,就这个孩子最可怜,皇帝又常常对他横鼻子竖眼睛地挑错,也实在是难为他了。”如同所有爱孙心切的祖父母一样,孙子永远是好的,只有儿子才是应该被责备的,就算尊贵如太后也不能免俗。
“陛下必是爱之深才会责之切。”绿珠微笑着回话。
世人都说储位迟迟未定,是因为皇帝不待见二皇子偏爱三皇子造成的。绿珠现在可以肯定未必是这个原因,先不说嫡庶不可废,长幼不可乱,光是太后对二皇子的那份喜爱之情,只要太后在世,就断断不会有别的皇子能越过二皇子登上储位。
“哀家知道皇帝的心思,他是想要一个宽厚仁慈的继承人,不过他也不想想,这是皇家……”后面的话太后没有说下去。皇家这两个字已经道尽了一切,宽厚仁慈这种东西在皇家一般是作为胜利者的装饰品存在的。但是皇帝需要一个宽厚仁慈的继承人是在为他百年之后卫家以及他身边所有的重臣宠臣的家族考虑,所以她心中虽然对皇帝迟迟不立太子略有不满,也没有明面上表示出来。
“殿下还年幼,太后娘娘不必急在一时。”
“不说了这个了。哀家一直忘了问你一件事,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孩子真的是永宁侯的子嗣?”
绿珠早就知道太后召见她必然会问这个问题,也做好了准备,事到临头还是有些结舌。
“是。那是一个意外。属下无能,辜负了太后娘娘的期待,请娘娘责罚。”很多事情解释是无法解释的,而且有时候解释太多更是让人起疑心,所以绿珠对这件事采取的应对方法就是直接认错。
“算了,这些年你为哀家做了这么多事,至今孑然一生,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太后摆了摆手,示意她不会再追究下去。其实事到如今,也没有追究的必要。就算没有那个孩子,皇帝要为永宁侯脱罪也有的是办法,她只是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么一个孩子而已,“哀家累了,你告退吧。”
“是。”绿珠又行了个礼,才慢慢退到殿门口出去。外面冬日的暖阳正懒洋洋地照s,he着,但是她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沿着来时的路重新走了一遍,到了宫门口上了送她来的车,她吩咐车夫去赵石的府邸。赵石的府邸坐落在京城南区,离近卫营的驻地很近,车夫走了足足半个多时辰才到达。
赵家的人早就得了关照,一见她就把她迎了进去。
“怎么样?”主客寒暄落座后绿珠没有客气,直接问了来意。
“世子答应了见面,不过需要挑一个隐蔽处方可,等他确定了地方会让人送信来。”赵石对于她的直接也不以为意,原原本本将他收到的回话告诉了她。他们曾经一起受训一起生活,彼此间有很深的了解。只是赵石后来由暗转明,又随着永宁侯在外几年,绿珠则一直负责幽州那边的事,后来又隐在黑暗中多年,赵石没有想到他们有生之年能在京城重逢。
“有这必要?”虽然对皇帝知道她回京后可能会有的醋意有了足够多的估计,绿珠还是觉得没必要偷偷摸摸成这个样子。她那日让赵石代她送封信去,主要目的是想探探儿子的口风而已,毕竟她这么利用了儿子,真的没那么厚的脸皮直接找上门去相见。
“相信我,绝对有这必要。”永宁侯在府里多待一天陪陪儿子都能让皇帝醋意横飞,一个有可能成为永宁侯府女主人的女子的存在会让皇帝忌惮到何种地步赵石闭着眼睛也能估计出来,为了大家的日子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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