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蹊还是那句话,“没有。”
一位较为年轻的警察从后面走上来,将警帽拉高了些,声音挺沉,“你爸当年也算是帮凶,我知道你有顾虑,怕我们得到线索再把他给抓了,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一次,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你爸爸若是能提供在场的证据,对费原的案子非常有利,说不定他们两个人都能够从轻处分。”
李言蹊打断了他,“你想错了。”
警察抬起眼睛看着他。
“第一,我不怕你们把他给抓了,他跟我没关系,死活都一样。第二,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别拉着我蹚这趟浑水,行吗?第三,请你们别再去医院s_ao扰我弟弟了,他才七岁,他会害怕。”
李言蹊话音不卑不亢,甚至还有点儿威慑人的意思,另一位警察见他这种态度有些蹿火,指了指他说,“我们跟许哥好心来这里找你,想要为你们最后争取点时间,你讲话能不能别这样?放眼整个南溪,还有谁会管这烂摊子?也就我们许哥任劳任怨......”
名为许哥的警察笑了笑,挥手打断他的话。
李言蹊神色未变转过身,低头整来,完全将他们两个人置于一旁。
这边僵持着没有任何进展,门外突然响起一阵s_ao动。
李言蹊被一句拔高调子的“滚”给吓了一跳。
贺忻正站在教室门口一脸杀气地赶人,“都他妈不用上课是吧,堵人教室门口看花呢还是摆造型呢,还觉得自己挺帅是不是?付钱了没有?你——”他指了指一个头快嵌进窗户里的男生说,“想进去?要不要我帮你一下?”说着他抬脚就要踹。
那人喊了一嗓子,钻出来的时候用力过猛,耳朵都扯红了,贺忻手抄着兜,眯缝着眼睛看人,样子很是嚣张,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没抵抗住他的威力,你推我我推你地跑走了。
很快教室里就只剩下了他们几个人。
贺忻恢复了冷淡的表情,绕过杵在中央的警察们,径直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李言蹊看他从课桌里一本一本抽出书来“啪”在桌子上,发出振聋发聩的响声。
明显就是做给那些警察看的,赶人赶到他们头上来了,也真是牛逼。
一位警察咳嗽了几声,“你拍什么?全是灰!”
贺忻头也没抬的说,“不好意思啊,我抽屉里太脏了,得清理下。”说着又把书重重地往桌上一拍,撩起眼皮跟他们对视。
沉默了一分钟,许哥往李言蹊那儿走了几步,拍拍他的肩膀说,“你知道我电话的,想明白了再来找我,我等你。”
李言蹊没说话,侧身躲了一下,许哥走了,他低头呼了口气,退了几步坐在了椅子上。
过了很久,贺忻从后面戳戳他胳膊,“洁癖狂魔,你一屁股下去,灰尘全粘你裤子上了。”
李言蹊还是没出声,很长时间才站起来掸了掸裤子,似乎还在发着愣,连贺忻连抽了两根烟都没发觉。
贺忻借着阳光看他的侧脸,叼着烟的嘴唇抿了抿,李言蹊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站着,露出挣扎而失落的神情,漆黑的眼里隐藏了很多自己看不懂的情绪,看起来挺不像他的。
无措地站了几分钟,李言蹊突然回头问了一句,“我屁股脏吗?”
贺忻没跟得上他的节奏,愣了下才说,“还行,就一坨,跟拉屎沾到了似的。”
李言蹊扭过腰扯起裤子看了一眼,用力搓了搓脏的地方。
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贺忻等着他说点什么,但李言蹊擦完裤子就又坐下来冷冷静静地看书了,好像刚才的失神完全就是他的错觉。
贺忻兜里还有最后一根烟,他抽的嗓子有点哑,决定暂时放弃,捞出仅剩的一个蛋卷过过嘴,阳光照在身上很热,刚比了场傻逼的赛,浑身都有些乏力,但他脑子还是挺j-i,ng神的。
想起在楼下听见的话,还有警察找李言蹊的说辞。
费劲的爸爸和李言蹊的爸爸杀掉了蒋志鸣的哥哥?
匪夷所思。
所以这就是蒋志鸣一直欺负费劲的理由?
他以前是不是也带头欺负过李言蹊?
蒋志鸣的哥哥又是做了什么才被他们杀死的?是误杀还是蓄意?
贺忻不爱管人家里的闲事儿,每个人都有不想被他人窥见的秘密,那些难以启齿的东西通通都埋藏在灰扑扑的角落里,不希望人看见,不希望人碰,哪怕再亲密的人都不能越界,贺忻也有,况且他跟李言蹊顶多算个朋友,还是一言不合就开怼的朋友,没必要触他的雷区。
即便他现在有点好奇。
拨开重重迷雾后,这个人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
“贺忻。”李言蹊撕下了一张草稿纸,转身丢进了身后的垃圾桶,俩人噤若寒蝉地对视了一会儿,贺忻率先开口道,“有话说?”
李言蹊看着他,“刚才谢了。”
贺忻有些没所谓的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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