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淡淡看了我一眼就走來,很自然從金風手裡接手餵我的事,我想他大概就是金風口中的妖君吧。一靠到他身上,他幾綹髮絲就撩得我臉有點癢,我忍不住動手要抓,他擱下藥碗把我手攔下了。
「別撓。你的臉還沒好。」
我恍惚望著他,放棄了。他看我乖乖停手才端起藥繼續餵我,他身上的溫度很好,沒有金風那麼熱,但溫度夠暖,也沒什麼雜味,肌r_ou_骨骼勻稱,靠著挺舒服。
我挪了下腦袋瞄他,突然覺得他的眼睛真漂亮,好像想起了誰。
「喝吧。」
他動作比金風好很多,明明他溫和緩慢的餵藥,我卻覺得一碗那麼臭的藥很快就喝光了。他輕輕放下我,替我蓋好被子,我才想起他不要我碰臉是不是因為臉上有傷,我發出乾澀的聲音喚他一聲。
他將碗遞給金風去收拾,回頭看我,我問:「你們是誰?我們在魔界?救我做什麼?」
他過來把我瀏海往一旁撩,掌心很輕的觸到我額頭,話音低柔道:「我是沐隱虹。妖界的少數一族。剛才那孩子是金風,羽族的,跟你有點淵源。他會照顧你。其他的都先別想,先將身子養好再說吧。你什麼都不必擔心,我會把你治好,沒事的。」
我冷漠盯著他瞧,不作回應。現在的我無法信賴任何人事物,這已經是我所能做的唯一反應,其實也是不曉得該怎麼做。沐隱虹笑得無奈,又說了句「你先睡一會兒」就走開,我以為他要出去,結果他是拉了張椅子回來床邊。
他看我一臉不解就說:「你睡著時常常夢囈,睡得不安穩。我在這兒守著你睡。」
「……是麼。」
「嗯。」
很久以前,有個人也是這樣哄我睡的。當時我可能就有點喜歡那個人吧?一個內心三十的大男人也會被這種小事打動,怪不得現代的一個女x_i,ng友人說:「你不曉得現在的男人都深藏一顆少女心嗎?不光現代,古代八成也是。你們想,令狐沖沒有少女心怎麼接任恆山派,還有啊,火x忍者每次的事件都是因為那些男忍者們的扭曲少女心啊。」
當時我覺得她也太會瞎掰,令狐沖跟火x忍者怎麼躺著都中槍啊。但是後來的我是膝蓋中箭,我的膝蓋碎了一遍又一遍,管你補什麼鎂溷~錳都沒用了。
不知不覺我又越想越遠,睜開眼發現沐隱虹還在,不過他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我也閉上眼休息。房間裡多了一個人,以前的我肯定不習慣,可是現在卻睏了。或許是受傷後j-i,ng神脆弱,易感寂寞吧。
再次清醒的原因是因為痛,好像火在燒的痛,也像針在刺的痛,痛覺原來能這樣多變,它像一堆蛇蟲蟻獸朝我攻擊而來,我難受得呻吟,然後就聽到沐隱虹用不高興的語調在說話:「不是讓你留意香是不是燒完,下次再粗心……」
「妖君息怒,我、我都記著的,可剛才不小心晚了。」是金風的聲音。
沒多久我好像聞到一個香味,那氣味一下子就不見,好像幻覺,然後我又不痛了。空氣微微的涼,有個溫度貼在我額頭、臉頰,還有脖子,我知道是沐隱虹在探我體溫,我又偷懶睡了會兒才醒過來看他們忙什麼,這時金風不在了。
「金風呢?」我問。
沐隱虹正背對著我在脫外袍,他動作一頓回答:「他去給我們買吃的。」
「你幹嘛?」
「洗澡。」沐隱虹把衣衫掛在架子上說:「吵到你了?」
「不是。你怎麼不到別間洗澡?」
「我們只租了一間房。金風晚上習慣睡樹上,我睡得少,在這兒都睡屋頂。想起太久沒洗澡,才讓店裡的人打了一桶水。」
「你睡屋頂?你睡屋頂?」扯到臉部肌r_ou_,我覺得臉怪怪的,但不疼。「哈。」我笑了下,想起snoopy。這個沐隱虹讓我想起那隻當自己是人的小獵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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