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雷看见陈可撑着阳台的栏杆,呆呆地看着近处和远方的层峦叠嶂。他把旅行包扔在沙发上,朝他的背影走了过去。
"在想什么?小乌龟。"陈可没有说话。
是不是把玩笑开过了?他不是生气了吧……于雷有些着慌。
"怎么了?生气了?"于雷赶紧凑到他的脸前面,神经兮兮地问道。
陈可笑了:"我生什么气啊,你真傻。"他没有生气,没有任何原因可以让他生气,但他心里有种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的感觉,使他的神情带上了几分哀怨。
"那你干吗不说话?"于雷看见他的笑容,松了口气,但还是想探个究竟。
"咱们下去走走把,这个地方太好了。"陈可沉默了片刻,转身说道。
于雷赶紧跟在他身后,下了楼。
他们沿着山坡往北走着,越过了院子和后山模糊不清的边界,走上了一条被人踩出来的土路。
刚才在楼下听院子里的老人说,这附近的山在几十年前就几乎被砍秃了,后来部队搬走,地方也把森林保护了起来,于是到了这几年便又是一片郁郁葱葱。这些曾经遭人凌辱的丘陵就象返老还童一般,在头上长出了密密的发丝,给山上的动物和踏青而去的人提供了一份安全的庇护。
渐渐的,前面的路越来越难以辨认,被厚厚的叶子遮盖着,或许院子里的老人到了这儿就折返回去了吧。
陈可的脚步慢了下来,他的目光散漫地看着前方,象是在和自己说话:"我是不是很不正常?""什么?""别人都是追逐阳光,我却躲到这儿来找什么晚上。""找到了么?""找到了。"陈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就好。""你不觉得我很傻?""你傻不傻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你开心了我也开心。""你真傻。""我也觉得。"于雷突然感到了一丝难过,他不知道这是为了陈可还是为了自己,尽管他的心里充溢着喜悦和幸福。
"所以,我大概最后也只能一个人躲起来,待在y-in影里自娱自乐罢了。"为什么他忽然这么说?于雷觉得刚才的那一丝难过突然地被放大了,就象是毒气,只要一点,也会迅速地蔓延到灵魂的每一个角落。
"怎么会这么想呢……喜欢你的人一定很多……"于雷嗫嚅着说。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陈可淡淡地笑着,"但我理解不了,我可能还是适合一个人……"陈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说这些话,这些词语就象早已经刻在他的脑海中,准备在某一个时间,某一个地点,对着某一个人跳脱出来。两天来,这种从来不曾有的快乐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可现在,那时隐时现的忧惧又再次象魔鬼一样牢牢地控制住了他。
难道这个属于忧郁的灵魂不能享受快乐吗!魔鬼!你给我远远地滚到一边去!
挣扎却是徒劳的。
"你不想我在这儿么?"于雷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陈可。
"不!不是!"陈可发自灵魂地否认,"你在这儿很好……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糊涂了……"陈可不想于雷为自己而感到难过,强打起j-i,ng神,笑着说:"别再往上去了,这山里没准有些蛇蝎虎豹的,专等着吃你我这样的老狐狸和小松鼠呢。"于雷松了一口气,也跟着开心起来:"是啊,天也不早了,说不定他们正等着咱们吃饭呢。"说着,他在陈可的头上亲热地摸了摸,和他肩并肩地往山下走去。
回到招待所,果然小江和负责人都已经在等他们了,另外还有两个没有见过的人,肩章都是一条杠的。负责人把他们给于雷和陈可介绍了一下,说是这里的什么什么干事。
于雷暗暗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但人家都已经来了,也不能让他们回去,只好微笑着跟他们打了招呼,感谢他们的照顾。
晚上在院子里的餐厅吃饭,虽然外观看起来也是一样的老旧,但里面的包间却和招待所一样,是曾经被j-i,ng心装潢过一番的。
菜色一般,却有一些在江南和中原地带没吃过的东西。比如炒j-i冠,于雷做梦也没想到这玩意还能吃。反正陈可是没有动它,他悄悄地跟于雷说,把一个动物身上唯一还有些尊严的地方做成菜吃下去,实在是有些不忍。还有一道菜是只取j-i爪中间的一小块筋r_ou_,裹上面炸了,味道一般,但确是有几分新鲜。
那天饭桌上上了两瓶在四川当地很有名的白酒。虽然在座的人都不敢怎么劝两个小孩喝酒,但陈可却捏着鼻子狠灌了自己两杯。喝到后来,他居然真的喜欢起酒这种玩意来了。他的头晕晕的,那些他不能理解、不能描述、也不能抑制的y-in沉忧郁都统统被他抛到了脑后。他大声地笑着两个干事在酒桌上讲的荤段子,干脆地和于雷一再举杯,向热情款待他们的军官们致以美好的祝愿。
于雷看着陈可红扑扑的脸,心里由衷地感到幸福。他真心地为另一个人的快乐而快乐,而且他知道那个人的快乐和自己有关,所以他感到更加快乐。
他牵着陈可的手,把他拉回房间,他的手是那么烫乎乎的,紧紧攥着自己。陈可一路都在笑于雷说的每一句话,于雷也跟着开怀大笑,在别人眼中,这就是两个快乐的醉鬼。
醉了的于雷控制不了自己的笑,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
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
不管什么时候看到他,听到他,碰到他,我都只能回到这个结论上来。
当陈可躺倒在宽大的床上的时候,于雷感到理智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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