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上卧着个荷包蛋,看起来跟张享刚才吃的那碗一个待遇。
“你先吃。”张享笑了笑,坐回电脑前,拿起筷子,眼睛不经意地在屏幕上一扫……
糟糕!
他刚才还看着晏怀章的八卦贴,正主不会看到了吧!
张享不免心虚地瞅了瞅晏怀章,发现他正姿势优雅地吃面条,速度一点也不慢,看得出是真饿了。
收回视线,张享飞快点了几下鼠标,把刚才看的东西都关掉,专心干掉已经有点坨的面条。
吃完面条,他们分喝了一锅面汤,才算满足。
晏怀章没有着急走,主动洗了碗,张享趁这个功夫把要洗的衣服都丢到卫生间。
不是他懒,而是最近又忙又累,甚至来不及联系洗衣店,只能先攒着。好在工作的时候私服穿得少,公司的衣服不归他洗,不然早成了小山。
红了就这点好处,衣装赞助多了,省了不少j-i,ng力和财力。
晏怀章注意到,张享书桌上的文具已经换成了他送的那套,心里一阵欣喜,对张享道:“能不能再写一幅字送我?”
张享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么个要求。先前从他这儿拿走的那幅字是半成品,但张享很喜欢,后来又写了几次,都没有那一幅满意,就此作罢。
点点头,他慢慢研了墨,铺好宣纸,提起笔,略一思索,落笔时写的是“惟有春风最相惜,殷勤更向手中吹”。没有写落款,却取出一枚私印印上。
等墨迹干了,张享小心地卷起来,递给晏怀章。
晏怀章琢磨了一会儿,眼睛忽然一亮,惊喜地说:“是要我……惜取眼前人吗?”
张享眉毛一动,没有说话。晏怀章放下那幅字,小心翼翼地抬手,触摸张享的肩膀。
他僵硬了一下,但没有拒绝晏怀章。
“阿享……”晏怀章难以抑制激动,声音都在发颤。
春风不会无端入怀,既然入怀,那便不必放手。
晏怀章生怕自己会错了意,不过是电光火神间,脑子霎时一片空白。
张享轻声道:“我们可以试一试。”话音未落,他就被晏怀章紧紧拥在怀里。
他曾经种下恶果,又曾经亲手一点点剜除,重新栽种。
今天,新的种子,终于开出了花。
惊喜来得太快,一直到张享困得直点头,晏怀章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对着他傻笑一晚上了。真的是傻笑一晚上,什么口齿伶俐才思敏捷统统被丢到九霄云外,已经完全长成熟了的晏怀章,好像缩小成了那个纯情无比的晏元,傻乎乎地坐在他面前,拉着小手,只是看他的脸,就无比满足。
张享也不恼,与他相对坐着,心里的慌乱不比晏怀章少。
一时冲动,写了那句诗,原本以为意思很隐晦,没想到晏怀章竟然猜中了。
冷静下来想一想,还真是……羞耻,也真是幸甚。万一他没有猜到,也就没有然后了。
从惊慌中慢慢镇定下来,张享释然了。
什么时候,他也有了瞻前顾后的毛病了呢?如果一辈子这样畏首畏尾,那要如何走以后的路。
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张享有种直觉,他这一次的赌博不会输。
不可能运气差到永远都遇人不淑吧?
就算输……不,他不会输。
张享几乎是孤注一掷地想。
如果是一场豪赌,他想再试一试自己的手气。再说,真戏假戏,喜剧悲剧,还都是未知数。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再一次输的一败涂地,他输得起。
晏怀章体贴地主动告别回家,两人互道晚安时,他认真地问:“我……能求一个晚安吻吗?”
先前他仗酒行凶,猥亵了张享,可现在,他竟觉得,没有经过他允许的亲吻都是一种亵渎。
张享又是一笑,忽然凑近,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晏怀章感到莫大的满足,脸上浮现一个傻兮兮的笑,脚步轻飘地飘出门外,还不忘轻轻帮张享关上门。
张享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觉得自己一定是哪根筋不对。为什么他要主动吻过去!太不矜持了……这节奏不太对,不太对。
这一夜,俩人都没有出现辗转难眠的情况,反而因为心里一块巨石放下,睡得十分香甜。一大早张享便j-i,ng神抖擞地从床上蹦起来,勤快地打扫卫生。昨天晏怀章给他收拾东西的举动刺激到了他,尤其是卫生间里的袜子和内裤,被别人看到太羞耻了。
把洗干净的衣服在阳台上挂一排,还没挂完,门铃响了。
一开门,晏怀章有点紧张地提着两个外卖袋,站在门口规规矩矩道:“起床了没有,没打扰你吧?”
张享道:“没有……哦请进。”
晏怀章有点忸怩地跨进去,得到张享允许后进厨房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再端到客厅里。
“先吃早饭吧,等下我帮你收拾。”
“……”张享有点心虚地移开视线,其实客厅很整洁了,他怎么好意思让晏怀章再帮他打扫,这么贵的钟点工他请不起。
晏怀章一大早冒着被记者抓包的风险跑出去买的早餐味道不错,就是他们都有点食不知味。等吃完,晏怀章又问过了张享的意见,把碗拿去刷掉时,张享才回过味来。
晏怀章的画风有点不太对啊。
昨晚理直气壮来蹭饭伸手要东西的劲头去哪里了,一步三问事事征求他的意见,怎么看怎么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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