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冉走出阳台刚的时候,隔壁阳台那位深沉君也不知道已经在那站了多久,正垂着视线,望着13层以下的夜景。整个人显得冷漠刚硬,他俯瞰此时下方路面上的被缩成芝麻大小的车子,那种感觉,就像正看着沙丘里的蝼蚁。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看到了纪冉,不过纪冉并未看他,而是背靠着自家阳台栏杆站着,自顾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
柯冕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他的喉结因为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默默把视线移回他的侧脸:“还没睡?”
听到他说话,纪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因为心情不佳,面对一个这么没营养的问题似乎已经懒得给予任何吐槽,反而一扬手抛了一罐啤酒过去。
伸手轻易接住,柯冕也并未客气,打开易拉环释放出气泡升起升起的声音,喝了一口。
世界其实很喧嚣,爱没话找话说的人太多,偏偏这俩人接下来谁也没有说话。任由晚风徐徐地吹,一个继续看着底下的风景,一个盯着自家阳台的拉门,长时间的沉默似乎并未令这个气氛显得尴尬。
也许恰好彼此都不是多话的人,他们自然而然或者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或者只是借此机会把脑子放空,再偶尔喝一口啤酒。
后来是柯冕先开口的:“租金我上午汇给你了。”
纪冉扬了扬眉,答了句:“没有。”
说完再看柯冕颇有些意外的表情,他只是淡漠地用下巴点了点柯冕手边那包烟烟。
在接过柯冕抛过来的烟和打火机之后,他点了一根,享受完第一口,才转过身面向外面。
手臂随x_i,ng地搭在栏杆上,夹烟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自己眉毛,突然偏头从手臂露出眼睛,看向隔壁阳台的男人:“短信收到了,还没有看。”
柯冕楞了下,大概是有些无奈,再看那双此刻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眸,直视它,眼中带着笑意:“有空记得看。”
“有空再说吧。”这么说着,纪冉收回视线,把手伸到外面在半空中弹了弹烟灰。纪大帅哥又自顾抽了几口烟,见柯冕没再说话,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偏头看他,“喂。”
“嗯?”
纪冉问了:“之前那个不是你表弟吧?”
这个问题在此时显然有些突兀,柯冕顿了顿,看着对方,似乎想从对方的表情细节里找出什么端倪,可惜纪冉没什么表情,于是他实话回答了句:“不是。”
闻言,纪冉了然地点了点头,朝他一挥手,便转身要回屋里去。
见他就这么要走,柯冕提醒了句:“我的打火机。”
“送我了。”只留下这句话,纪冉看也不看他一眼,回到卧室,顺手关上阳台门。
——原来不是乱l,u,n嘛。
这么想着,他爬上了床拉上被子就睡。
而被抢劫了打火机还独自一人被留在外面的柯冕同志,看着隔壁那个被关上的阳台拉门,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闷声笑了笑,也回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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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纪冉一早就被张小飞同志叫起来了,原因是有客人。
事实上干他们这一行的,运气不好的时候三四天没生意都是正常的,有时候就算有活干也可能是亏本生意,比如那些有危害x_i,ng的孤魂野鬼,他们有时刚好碰到了又不得不干。
这是很亏的,就好像昨晚张小飞收的那个女鬼吧,当时用了一个金铃,而金铃从易叔那进货一个是500大元,坑爹的是还不能重复使用,非常不环保。
就不提天价的符咒套餐了,反正纪冉平日里要收费很高才能勉强维持不亏本。生活艰难,照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攒够一笔退休金。
说回昨晚那单,没报酬,也就是说这个月无缘无故又亏了500。
在这样的情况下,纪冉当然是大公无私地默默把帐记在张小飞头上。
今天的客人是个玩具工厂厂长,四十多岁的地中海大叔,脸上有很多黑痣,两个大眼袋,穿着宽松的老式西服套装,他坐在办公桌前,神秘兮兮地告诉纪冉:“我们工厂有妖怪。”
纪冉手里握着鼠标,眼睛本来盯着电脑上的腾讯新闻,听到有妖怪才看向那大叔,笑容可掬:“这样阿,然后呢?”
大叔低头特别惆怅地抽了口烟,摸了摸自己的大鼻子说:“这事儿最近闹的,很多工人都辞职跑了,我自己是没亲眼见过,就他们说这两天加班的时候那些玩具总集体自己站起来乱跑……就昨晚!有人看到那堆玩具里有只好像狗一样的东西,白色的,看了一眼它就自己飞走了!”
纪冉听他说完,问了:“那有人受伤么?”
“没人受伤。”
大叔抬头看了他一眼,补充了句,“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工人为了不加班编的谎。”
纪冉偏了偏头,重新把视线移向电脑:“哦?这么说你是不信。”
大叔讪笑:“也不是说信不信,就是找个人去看一下也好让那些人安心。”
“要安心随便找个人去贴几道符就好了,特地来找我……”
纪冉扫了眼桌面上大叔刚才给的名片,“过来这边还挺远。”
大叔有些为难,又摸了摸鼻子:“话不是这么说,你是我们老板特别指定的。”
闻言,纪冉这才重新把目光投向他,问了:“你们老板我认识?”
大叔笑着搓了搓手:“应该不认识,我们老板也是听人说起你的,据说你很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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