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如此趣味相投,半斤八两,一旁的赵逊看得嘴角抽搐,程跃看得额上青筋直冒。
恶人自有恶人治,赵大人且不说,回安阳一路上程跃臭着一张脸任宁景年如何哄如何劝都不肯与之说话,回到府里还一脚把人踹出房外将近四天都不准他进屋睡觉。
程大捕头发威,宁大东家欲哭无泪,捶胸顿足,后悔万分当初就不应该当面和赵大人交易,怎么着也该私底里完成呀!
某日清晨程捕头推门出来,院里无人,门外放着一个檀香木制的小盒子,拿起来打开一看,一块米黄通透的玉麒麟正静静躺在红绸缎之中。
玉制特别,把玉麒麟提起对空端详,才醒然这便是当初宁景年拿给自己看过的玉珊瑚雕磨而成,不经意翻过背面,发现上头刻有蝇头小楷,仔细一看,竟是一句「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程跃不觉心中一动,指尖划过上头的每一个字,心中慢慢涌上微涩的暖流。这句诗词,赵洛乘曾经念过,他听闻之后便让他写了出来,当时不过是心有感触,此时此刻,却让他了悟甚深。
世间最悲伤的莫过于别离,最快乐的莫过于新相知。
程跃,你的离开让我感受到世间生死别离的莫大痛苦,而你的再次归来则让我体会到什么是最快乐的事情。
此玉在前,如同那个眉清目秀的人含笑凝望,深情告白。
不知不觉,就把手中的玉紧紧握住,贴在胸口,闭上双眼,背靠在墙上,任清风拂过含笑的脸。
那日,夜朗星稀,猜想屋中人应该已经睡下,宁景年偷偷摸到屋外,原以为门口必是紧闭无疑,试着一试去推,竟然应声而开,反倒让想溜进屋中的人吓了一跳。
立于屋外,小心探头一看,屋中桌旁,程跃的双眼恰好对上他,昏黄的烛光中,似乎还着浅浅的暖意。
宁景年迅速缩回脑袋,用力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再把脑袋探出去一看,程跃此刻的表情,除了温和的笑,还有一丝丝无奈。
「夜深了,快进来歇息吧?」
寂静夜里,屋里传出的声音似投石入潭,脆朗绵远,话里的温柔妥协让屋外的人嘴越咧越大,忍不住欢呼一声,窜进屋中把门关上,也把外面的清风明月锁在了外头。
经常出入宁府,偶尔也会遇上不想碰见的人,比如冷淡相对的宁老夫人,比如,郭蔷。
前几次两人相遇皆是无语错开,最近一次相见,郭蔷主动迎上来,看他一眼,低头说道:「你是杜薇吧?」
不等回答,不等他回过神来,郭蔷的身影已经远离。
或许,已经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
「有可能,是娘告诉她的。」知道这件事后,宁景年便这么说道。
日子一天天过去,郭蔷看他的目光不再总是满满的哀凄,从怨恨到淡然,慢慢地,终有一天会一切都看开吧。
宁景年告诉他,郭蔷选择留下,她说,她要看着靖安长大。
程跃无言以对,心中一阵苦涩。
程跃没有特意去找靖安,靖安看见他仍同以往那般笑着唤他叔叔,手里的木头娃娃被他握得光滑。書香門第
八月的一天,宁景年和程跃来到安苍港口处,踏上装满货物运往异国的船只,随着船长一声令下,扬帆起航。
两人相携相伴站在船头,遥望天海交接美丽的景致,时不时相视一笑,眼中无尽似水柔情。
前方遥远而未知,也许美好也许艰辛,不经跋涉又如何得知,可若有你在身边,一切皆欣然。
程跃挂在腰间的玉麒麟在阳光的点缀下,折s,he柔和动人的光芒,似在见证似在牵绊。
山海为盟,天地为证,此生此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完》
番外:君子远庖厨
程跃那小子烧得一手好菜!
某日fēng_liú倜傥玉树临风富得流油帅得冒泡的宁大东家,千里迢迢赶赴江府县衙寻妻结果寻不着,就不失时机地把从安阳城运来的陈年美酒,送给虽不嗜酒却对品酒极有兴趣的泰山大人!
话说这位比程跃只大三岁的赵泰山对宁大东家,那是王八看绿豆,怎么看怎么顺眼,当然,这和宁大东家家缠万贯出手大方有着绝对的关系。
这日衙门里照常无所事事,赵大县令正闲得发慌,一打开坛子闻得美酒气味,人差点儿飘起来,当下拽着宁大东家往衙门深处走去,来到一处专供县令老爷休息的地方,酒杯没有就找了两个茶杯代替,就这么你一杯来我一杯喝得好不尽兴!
两人看似其乐融融,但各自内心里的小九九那是心知肚明,赵县令看上的是宁大东家出手大方,宁大东家看上的则是,赵县令曾经救过程跃,手中握有他不知道的程跃的绝对档案!
就比如酒过三巡时赵大县令边饮酒边遗憾地说若是有下酒菜就好了,说到下酒菜就不免提到哪里的菜最好吃,提到哪里的菜最好吃,就不由提到谁的炒菜手艺最最令人回味难忘——
一提到谁的炒菜手艺,赵县令突然放下杯子重重拍案,感慨万分地道出一开始的那句话。
宁景年大吃一惊。他和程跃认识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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